情不自禁(1 / 2)

齐嘉看着向清欢的侧脸,心里酸酸涨涨的,有什么东西在胸腔中回**,似乎要破土而出,又仿佛要满溢出来。

李相与左相向来不和,向卜文此去交趾,又必然会触及李相的利益,所以他才命李广随行。李氏父子虽然是势同水火,可这些年他冷眼看着,李相对这个嫡长子却是有着内疚的。

向卜文有帅才,他即便要打压向家,也断断不会让他死于内斗。诚然他机关算尽,可不择手段、暴殄天物的昏君作派,他也是不屑的。

母后一直夸赞皇后,他面上不以为然,心中却明镜一般。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她竟如此通透,像个小太阳一般,温暖耀眼,直指他心房。

他握紧拳,平息自己翻腾的气息,一字一句道:“朕跟你保证,一定保向将军平安归来。”

向清欢看向他,唇边展露一个笑,“有了皇上这句话,臣妾便可安心入眠了。”

齐嘉被那笑晃了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额顶的发,手指颤了颤,刚要放上去,却听得皇后凉悠悠地道:“皇上,臣妾昨日见过德妃了。”

齐嘉呆了一呆。

向清欢又道:“德妃说您许久没去看过她了,便将您‘情急之下’落在钟粹宫的折扇送了过来。您送给她的《声律启蒙》,她也充公了。”

“情急之下”四个字,她咬字咬得格外清楚,齐嘉不禁哆嗦了一下。

诚然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可真相是机密,现在还不能说。自己编的戏,跪着也要唱完。

齐嘉干巴巴地道:“德妃那边……朕以后会处理好的,定不让皇后操心。”

向清欢腾地站起身来,“既然如此,皇上今日便去处理吧,别让德妃等急了。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完,行个礼,自顾自袅袅婷婷地走了。

齐嘉僵在当场,李德全也没敢动弹,大气不敢喘一声儿。

主仆俩被定身了似的,昭阳殿径直传来了闩门声。

李德全抹了把脸,认命地蹭上前,“皇上,奴才斗胆说一句,跟姑娘聊天不是那么聊的。”

齐嘉睁大了眼睛,“你小子吃熊心豹子胆了?!那你说来听听,应该怎么跟姑娘聊天,嗯?!”

“皇上,奴才虽是个阉人,却也知道,这女子的心思,不同于男子直来直去,那都是弯弯绕绕的。皇后娘娘是谁啊,向家的嫡女、咱大齐的皇后、您的正妻。可就这么一人物,竟被情敌找上门了,您说她憋不憋屈。

“德妃虽贵为圣女,可到底也是妾,您之前那般宠幸德妃,如今还毫不避讳地提她,皇后娘娘当然生您的气。皇后娘娘一生您的气,这不就把您关在门外了。”

齐嘉耐着性子听他说完,转了转扳指,“你说的,倒好像有那么两分道理。依你这意思,皇后这是……拈酸吃醋了?”

“那必须啊,皇上。依奴才看,皇后娘娘这是动心了。”

齐嘉摸了下鼻子,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忽而又问道:“那她之前,也把朕关在门外,又怎么说?”

“奴才瞧着,那是害羞了。”

“当真?”

“皇上,千真万确。”

齐嘉爽朗大笑,“说得好,这个月例银翻倍。”

李德全喜上眉梢,“奴才谢皇上恩典。”

齐嘉抬腿向外行去,李德全喜滋滋跟上,“皇上,咱回宣室殿?”

“嗯,先去钟粹宫一趟。”

“得嘞。”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钟粹宫里,稀拉拉地没几个人。

德妃刚进宫那会儿,钟粹宫上上下下委实风光了一阵。可皇上从东陵回来后,便再也没有来过钟粹宫。

宫里疯传德妃失宠了,可皇上在吃穿用度上哪样也没短着德妃,岁贡的好东西还是跟往常一样,流水般地送进了钟粹宫。

宫女太监们猜想皇上腻了德妃,但还记着往日的情谊,便也不敢怠慢了德妃。只是门庭冷落,这干活的精神头儿便差了许多。

德妃又是个不重规矩的,钟粹宫的宫女太监从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发展到撞不撞钟看心情。

齐嘉进了钟粹宫,等了一息,犄角旮旯里才冒出一个小太监。

李德全叱道:“怎么就你一个呢,其他人呢?”

“回皇上,这段日子以来,钟粹宫一直没什么事儿,这个时辰,大家都歇着去了。”

“嘿,你们这些狗奴才……”

李德全作势教训他,齐嘉径直进了圣哲殿。

阿娅听着动静,迎出门来,刚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