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别墅二楼杂物间,堆满了各种纸箱、工具,还落了许多灰尘。林彗星被丢在木地板上,溅起的灰尘吸入鼻尖,呛得她直想打喷嚏。她屏住呼吸,好不容易才憋住。
“嘻,让我看看这里有什么能用的好东西……咿,好多灰,真脏!”盛湉从一个纸箱里翻出剪枝用的大剪刀,咔嚓咔嚓地摆弄着,“小六哥,你看这玩意儿能剪断她的脖子吗?”
小六摇摇头:“你力气不够,要我帮忙吗?”
“好呀!”
盛湉把剪刀递给他,他却没有接。
“算了,章哥要留她的命,你还是悠着点儿来吧。”小六转身道,“我下去帮忙。”
“真是……”
小六走后,盛湉将杂物间的门关上,拎着大剪刀走到林彗星身边,将那尖锐的剪刀尖从头到脚的滑弄。
彗星感觉皮肤冰冷、钝痛,恐惧激得自己寒毛直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努力集中精力,思考该如何应对,怎奈头又痛又晕,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怎么都抓不着。
“别装了林彗星,刚才小六把你丢下的时候,我就看见你睁眼了。”
彗星一睁开眼,便瞧见盛湉笑得可爱到极致,竟产生了一种变态美。
“你想怎么样。”彗星道,“把我折磨致死,好让邱谛难过对吗?”
“对啊,邱谛难过,田雪就会伤心欲绝。”盛湉双手打开剪刀,在彗星的脖颈处“咔嚓”比划了一下。见彗星吓得一抖,她笑得越发变态:“田雪生不如死,我妈就开心了。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洗成超大号的照片,挂在他们的床头上。”
“不,你不会的。”彗星记起邱谛说的话,做一名演员,要勤于观察,精于思考。刚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东西,她抓住了,盛湉的表情、语言和肢体动作都达到了变态的极致,可眼神跟这些东西是冲突的。
“什么?”
“邱谛说,你八岁那年去找他的时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你。你上幼儿园大班那年迷路了,是邱谛找到你,带你吃完冰激凌,然后送回家的。八岁那年你刚出现,他就认出是你了,那时候尽管不愿意承认,被妹妹喜欢的感觉,还不赖的。”彗星道,“盛湉,你知道吗?邱谛从来没有讨厌过你,只是不喜欢你利用别人。”
“真的?”
彗星郑重地点点头,心道:真假掺半,但得演出格外真诚的模样。
“唉,真没劲。”盛湉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儿灰尘也太多了。”
她懊恼地搔了搔头,试图掩饰湿红的眼眶:“真是,本来想整整你的,没想到被你给整了。不过我告诉你,你这招也就对付对付我,让我少玩你一会儿。对付外头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可没用。”
情绪稍稍平静,她重又执起剪刀,把林彗星手脚上绑缚的绳索剪开,悄声警示:“嘘,别乱动,也别乱跑。我马上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上去,咱们再想办法脱身。”
彗星一怔:“你?难道是……”
盛湉眨了眨眼:“北州市光城区公安分局实习警员盛湉,代号‘演员’,向你报道。”
刚接触到岳信海的相关案子时,盛湉才刚考上警校没多久。家里人谁也没想到她会私自填报外省的警校,等收到录取通知书,全都傻眼了。盛茹还以为她考这种学校只是玩玩,毕竟她从里到外没有哪里跟“警察”这个职业挂上钩。
邱襄礼认为当警察太苦太累,有时候又危险重重,所以让她复读重考或者接受他的安排去国外读书。她坚持不肯,离家出走去警校报了到,可把爸爸气坏了。
她的老师是实干派的警察,每学期都喜欢带学生去警局实战。有一次来北州学习,警局的领导找到她的老师,希望能把她调去做卧底。因为以她的年龄、长相和背景,妥妥的艺考生苗子,进娱乐圈潜伏再合适不过。老师一开始不肯,她却表现出极感兴趣的样子,主动申请做卧底,然后从警校退学,变成个无所事事的混子。
邱襄礼见她变成这样,越发生气。她从小到大都很懂爸爸,软磨硬泡说说好话,答应玩两年就出国去他安排的学校读书。这两年,她想进娱乐圈赚够出国的费用。她说话甜,又故作乖巧懂事的模样,成功地把爸爸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