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瞧不出来你在她身上种了引吗?”
听见盛世尧沉声质问的这句话我浑身一震,成晓身上也被种了“引”?还是秦臻种的?
为什么我有种错位时空的感觉?我是清楚看到盛世尧把引从我眉心取出来的,如果可能都想回去那水下看看那条虫子的尸体还在不,而现在又说成晓被种了“引”。
秦臻的脸色变得格外阴沉,他问:“你也知道引?”
盛世尧轻哼,“一条虫子而已。”他顿了顿又道:“就算你用这东西控制了她,那也不是她的本意,一个没有思想的灵魂不过是行尸走肉,这是你要的?”
没料秦臻回道:“为什么不要?有没有思想也都是晓,她在我这永远是全部。只要她回来我身边,什么都不重要。”
听得我眉头紧蹙,这样偏执的吗?难怪成晓会对盛世尧下杀手,原来是被引控制了。可以这样的手段把她抢回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就像盛世尧说的,没有思想的灵魂是行尸走肉。如果有一天成晓想起来……
心头蓦然而顿,有根线牵引过脑闪过灵光。依稀记得盛世尧曾告诉过我一件事,他说他的记忆是被成晓抹去的,这世上除了她没人能做到,当时他的语气很沉,细问原因也说不上来。当我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似乎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了,越来越惊愕。
难道……难道我现在所看到的全是当年那段一直被掩埋的记忆?
那么为什么我会游离于外成为第三视角?蓦然想起之前也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就是在水底的时候,从第三视角看有人欲图将我抱起来,但被盛世尧强行撕裂空间带了消失。
虽然这刻我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成晓了,但记得初到空间,两次入梦看见“晓”与秦臻对话也属于第三视角。所以不是第一次游离于这样的视角去看待这些场景了,我理应不再惊异,可之前所有的场景都没此刻发生的冲击大。
其实在秦臻讲话的时候我就留意到成晓的表情,她不再像刚才那般麻木,眉宇间多了皱褶。而秦臻的心思扑在盛世尧身上,反而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相比之下我没刚才焦虑了,因为,我无能为力。
对于现时发生的事我或许可以参与进去改变结果,但对于已成结果的现实我无从改变。此刻我不管是不是成晓都只是一个旁观者,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从发生到结束。
只见秦臻翻手间掌心多了什么,我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见有东西朝盛世尧射了过去。心提到嗓子眼,迫切期望他能躲过去,也习惯了对他能力的笃定认为不可能伤得到他,但事实上,他被弹飞了出去——
哪怕明知这是不可更变的场景我都忍不住飞奔了过去,从不觉得自己奔跑的速度很快,可这次心随念转几乎如箭一般急掠而至,伸长了手臂想要接住他。但是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形从我的臂上穿过,重重摔在地上,一口血喷向空中,站在跟前的我本该避不开,但是就连那血滴都从我身上穿透而过。
彻底荒廖了怔立在原处,顿了两秒才有抽痛从心口涌来。
他就在我眼皮之下,咫尺之间,可我却是无形的,完全接触不到他的世界去。我看到盛世尧整张脸不是惨白,而是渐渐清透,隐约觉得一旦透明了那便烟消云散。
这时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回转头便见秦臻踉跄着走过来,眼底是深浓的恨意,嘴角扬起阴沉的笑,“你是不是在想区区丧魂钉而已,我不妨告诉你,这一枚丧魂钉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在今天之前我研究你很久了,早知你的能耐,普通的阴物可能拿你没办法,所以我在这枚丧魂钉里加了砂红。”
秦臻在说最后几个字时是一字一句讲出来的,尤其是,“砂红”哪两个字。
我不知道“砂红”是什么,但看盛世尧在听见的一瞬瞳孔有明显的收缩,立即意识到这东西一定对他有致命的危害。
果然,秦臻又道:“我要看着你一点点散了魂气,直到魂飞魄散为止。”
明知如果这是发生在过去的事,那么盛世尧最终也没有死,可真切看到这一幕时仍然没法不揪心,也想阻止。只是,我阻止不了。
我看到盛世尧的身体在变得透明,惊骇多过于惊愕,已然明白等他身体变成全透明也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包括他的魂。
这时我所有的注意都在盛世尧身上,生怕一个眨眼他就消失。直到突然一声异响从侧旁传来,本能地循声而望,心神蓦然而震。
竟见秦臻的胸口露出一截银色发亮的刀头,来自他身后。
是成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