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盛世尧说这句话后的第一反应是惊吓,一条虫子在我的身体里?不是,是眉心!刚刚他只做了一个动作,我的眉心到现在都还有疼痛的灼烫感。本以为阿丽口中的“引”又是什么玄术之类,却没想到会是一条黑虫子。
下意识地去摸眉心位置却发现那处并没有伤痕,连细微的口子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引并不是植入在皮肤内的,它种在血液中。取出它也不可能靠手术的方式,只能用特殊的手段把它给逼出来。”
他说得特殊手段就是刚才那种?那是真疼,一点都不开玩笑的,现在我这身上都还全是冷汗呢。问题是——这条虫子是怎么到我体内的?
我与阿丽认识也不过这两天的事,不管他们的时间线是否在改变,但我的时间线没有被动过。无论是回到五年前他们空间的我,还是现在的我,并没有发生改变。
所以是在迷踪树林还是监狱的时候阿丽在我身上种下了这条虫子吗?这丫头倒是对动物的驱使不遗余力,连虫子都不放过拿来对付人了。
“不是这样算的。”盛世尧低吟声拉回我的注意,“就算你游离于他们的时间线外,但是你认识的阿丽是五年前的她,如果她曾对你暗中下了引,那么现在来到了五年后的空间就意味着那引也在你身体里存活五年了。”
一般我对他的话都比较信任,但这回却坚决否定:“不可能!不觉得你所言前后矛盾吗?如果把时间线分成现在和过去两条的话,我的时间线一直都是现在这条,哪怕因为空间的轮转我去到了五年前他们的空间,但那仍然是现在的我,而不是五年前的我。所以怎么可能阿丽把那条虫子往我身体里种了五年呢?”
空间是平行的,时间却分成了两块,但这只针对他们而不是我。在我这就是那么小半月的时间跨越了他们五年的时间,所以假如真的是阿丽在我身体里种了那条虫子,也至多是几天的功夫,不可能有长达五年之久。
一想到有条虫子曾在我身体里游动就感到头皮发麻,很难想象待了五年是什么感觉。
“知道它是怎么种到你体内的吗?”盛世尧蓦然而问。
听这问题我有些发怵,一直没敢往这方面想,那条虫子有一节手指那么长,可千万别是被我吃下去的。总算他也没让我猜,直接给我公布了答案:“其实它有点类似于苗人的蛊,不是从口而入,是通过皮肤渗透钻进人的血液中以血供养而活。”
巫蛊之术我有听说过,好像是真实存在的。我低头扫了眼那虫子,忍不住问:“这么大一条虫子要怎么钻进皮肤?那不是蚂蟥嘛。”
“谁和你说它最初的形态就是虫了?变成现在这样除了以血供养外还得时间。”
我愕了愕,“那它原来是什么?”
“是什么不要紧,你知道要长成这么大需要多久吗?”盛世尧眸光凝定我,不给我反应的时间直接宣布:“至少三年以上!这也是我为什么说它再你身体里存活了五年的原因。而且引是分类的,除了能用来被主人循味追踪外它还有它特殊的功效,至于是什么必须得问当事人了。”
我直接说不出话来了,想要反驳,可是没有任何理论依据。他捋了捋我鬓旁的发,轻问:“现在还觉得你不是她吗?”
等一等,这怎么又和她牵扯上了?我们在讨论的不是这引吗?
黑眸湛然,沉静里多了越渐汹涌的波澜,“在这之前你用尽一切论述来反驳我都没有回应,但是现在我慎重告诉你,这条引虫就是对你身份最好的论证。”
蹙起了眉,虽然我对“引”和蛊之类的不熟悉,也想不明白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植入到我体内的,但是我的身份几时要靠一条虫子来证明了?
他没有理会我心思流转,径直又道:“可能你还有疑问,觉得你的时间线与它对不上,那是因为你从未代入过她的角色内,总刻意地要把自己分成两个人。很多事可能有变数,可有一点不会变,就是引虫没有足够的血供养和时间是不可能成型的。这个时间在你看来觉得矛盾不可行,那是你纠结在时间线上,但如果你肯定了自己身份再回头来想,所谓的矛盾都不再存在。”
听他这番话我没立即作声,表面平静内心里却在翻腾。因为不觉得他会为了证实我是成晓而拿一条虫子来忽悠我,另外这条虫子是怎么来的我也感到纳闷。
细数与阿丽相处的几次,我毫无印象有被她下黑手的经历。那么大一条虫子,她要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种进我体内?
而我一直想不通的时间线问题如果依照他说的代入成晓的角色,好像真的矛盾不复存在了。因为之前他已经证实过了成晓就是“晓”,与秦臻在沐族空间一同待了五年,那与阿丽相识也就不止我以为的十几天了,不见得要在我所经历的事件中发生,它可以是在那之后的任何一个时间点阿丽把对“晓”的愤怒与妒忌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