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书架后的空间,“没有必要。”
“那就走吧。”我转身要往外走,可走了几步到门边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而看见他仍然站在原地,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些空了的书架。
他问:“你觉得主人为什么要将所有东西都搬走?”
我环看了四下的空书架后回道:“应该是遇上了什么事或者搬迁到别的地方去吧。”
他转眸看向我,“如果是你搬家,你会把家里所有东西一样都不落的拿走吗?”
我想了想,诚实摇头:“不会。”搬家的时候一般只会挑必需品,没有用的东西就会处理或者遗留下来,哪怕再节俭的一个人也不太可能一件东西都不落地搬走。
这确实有些反常,但也可能是就这间书房呢,主人比较重视书本这些。但我们又去了旁边的几间房,发觉也全都是空的,这个“空”不是说东西没有,是整个屋子一件摆设都没有。
这个主人搬家真的搬得够彻底的。
“不是主人。”盛世尧淡然的语声飘来,等我扭头看回他时才又问:“你还没发现吗?”
我纳闷地反问:“发现什么?”
“屋主是屋主,搬东西与留下画的人是另一个人。”
我大吃一惊,“你说是别人把这房子里的东西给搬走了还留下了那幅水印画?可那画不是讲得是暝台国王把焓叶珠给屋主的故事吗?”
“故事可以是真的,但作画的人绝对不是画中人。”
脑中灵光闪过,我脱口而问:“因为纸张?”
盛世尧点头:“这是其中一个原因。那张白纸的纸张即使经过特殊药水浸泡,但也不可能保存如此长久都不变色,从画的润度来判断那幅画至多有个五六年,而水印的效果是近两年做上去的。包括这所有房间的地面、墙角、以及桌案上落灰的厚度,显示了东西被搬走大约两年左右。”
自问自己是个细致的人,可直到这刻我对盛世尧自叹不如。他的观察入微非我所能及,而且他提出的观点细细去回想还当真是。进门那会看见有蜘蛛网,推门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很厚的灰尘,但是没有往太深的方面去想。而这些细节往往就是判断事情的关键。
那就是说有一个人来到了这座房子,把屋主所有的东西搬走了,然后在书房的桌案上留下那幅画,给另外一个人提示?我困惑的是:这人为什么要搬这些东西?还一件不落。
“为了不留痕迹。”
我好笑地指了指四周的空旷:“都把这搬空了,留得痕迹还不够大吗?”
“他要抹去的是曾到过这里的所有痕迹。”
心头一动,“你说得这个人是男是女?”
盛世尧沉吟了下才回我:“不一定,从做事风格上像男的,从细节处理上更像是女的。”
对着空空如也的屋子也没什么头绪,我正打算再次提议离开,却听一声尖啸在头顶划破长空。我们连忙走出屋子抬头,但于我而言除了一片黑幕外什么都看不见,就算焓叶珠能够发光也只能照亮一定射程范围,远了就看不见了。
且听盛世尧沉声而道:“有东西在上面。”话声刚落就见黑沉中有什么如箭一般朝我们掠来,反应敏捷地及时闪开,等定睛而看时发现竟然是一头如鹰般的尖嘴鸟,它的体型却比老鹰要大上一倍。它一扑没成功,毫不犹豫地又朝我扑来,可盛世尧不是离它更近吗?
我边躲闪边恨恨地想:连只鸟都这么欺负人的嘛,还知道挑乱柿子捏。
而盛世尧还在旁边说风凉话:“它挑你不是因为知道你实力弱,而是你手上有焓叶。”我想也没想把焓叶朝他掷去,“那珠子给你。”
果然鹰鸟见状立即转了向朝盛世尧飞掠而去,不是我要胡来,是那鹰鸟凶悍但凡被它爪子抓到非同小可。而且盛世尧既然开口讲了,不也正是暗示我如此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