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前我主动转移了话题:“怎么碰上这帮人了?”
盛世尧飘了眼窗外,“中午时分拦在车前的,说迷了路还有人失踪了。”
在沙漠里迷路是常有的事,哪怕是常年奔走的向导也会,因为风沙一过原来的地标都会消失,就别说没有经验的旅行车队了。
“人找到了吗?”我沉吟了下又问。
“找着了。”
“那我们后面就一直与他们同行?”这才是我真正关心的。
盛世尧敛转眸来看我,“你不想人多?”
诚实点头,人多就代表麻烦,一看这群人就是自由散漫很难管理,如果一路同行三不五时就有人落队再四处寻找的话,怕是一个月都走不出这沙漠。而我们所携带的备用品是有限的,超出期限就意味着危机。
我的顾虑没有说出口,盛世尧便已了然:“等明天再和他们分道扬镳吧。”
心中一动,“为什么要明天?”敏锐地捕捉到他话中有话,目光与他相视的一瞬得到与脑中一致的答案:“你想利用他们来印证空间原理?”
“再好的推论都不及实践验证来得强,看看今晚会有什么事发生吧。”
小飞一个人独自回来了,看见我和盛世尧都已经醒了紧走了两步来到车前道:“尧哥,老板,那边领队找我们过去一块吃东西,老周让我回来问一声。”
我冷哼出声:“还问什么,人都已经留那了。”
小飞碰了个冷丁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我去把老周叫回来。”正要转身时,被盛世尧唤住:“不用了,既然盛情难却就过去看看吧。”小飞顿时面露喜色。
当我黑着脸与他们一同走近车队时不禁哭笑不得,竟看见有人铺地毯,有人架锅,还有人在烧烤……俨然把这片沙地当成野炊了。
人群中周通已经和他们打成了一片,招呼着我们在地毯上落座后拿来很多烤串,我没接,径自拿了自个的干粮啃起来。盛世尧自然也不用吃,他只安静地坐在我身边,所以就小飞一人吃得不亦乐乎。
自坐下后我就一直在观察这群人,发觉这车队好像分成两批人,各自围坐一堆。与我们坐一张毯子的是看起来比较业余的那几个,女孩子都穿着长裙,妆容精致,中间还有个年轻小伙娘里娘气的梳着个马尾辫,胸前挂了一台相机。这帮人看着像是来沙漠采风的。
而另一边也围坐了五六个人,无论男女都是清一色的防风衣,中间有个略微年长的应该是他们的领队。但吸引我注意的是一个看起来特别年轻的小伙子,或者说还是个少年吧,他的头上缠了一圈纱布,额头隐隐透着血迹。“失踪的人就是他。”突然耳边传来盛世尧的低吟。
我微讶地转回眸,“你们在哪找到他的?头怎么受伤了?”
“一公里外。”盛世尧丢来这答案后就不作声了,还是小飞在旁听见了做补充:“找到他的时候头就受伤了,人也是昏迷的,后面醒过来了问他出了什么事却说不记得了,而且你看他是不是目光有点呆滞?怕是遇上什么可怕的东西了吧。”
沙漠里的危险无处不在,除了自然灾害外最可怕的就是藏匿起来的野兽,它们十分狡猾,专挑落单的人袭击,所以千万不能掉队。
突然那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这边的私语,扭头朝这处看了过来,与我还没收回的视线对上,乌黑的眸子就定定地看着我。确实像小飞说的,他的反应很迟缓,目光也呆呆的。
当时我也没放心上,敛转了眸光不再理会。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诗用来描述沙漠的风景并不是太恰当,因为黄昏的沙漠会比白天更美,它与昏黄的光线融合起来像罩了一层沙一般朦胧。
不出我所料,与我们同坐的几人是某公司的艺人,专门来沙漠采风拍硬照的。不等东西吃完,摄影师就招呼着两个女生去找景拍摄了,有人扬声叮嘱他们别走远,但三人理都没理径直而走。
随着夜色渐暗,大伙都开始张罗着搭帐篷,我打算回车上,刚要抬步就听见有人在问:“Pete怎么还没回来?这黑乎乎的还能采什么风?要不要去找找他们?”
“当然要找啊,Peter那娘泡丢了就丢了,可吴雅和云小雨如果出事了怎么跟她们经济公司交代?”说话的是个身材短小的中年男人,他一脸的着急,不停地探看着远处。
“那我们立刻去找。”
可去路被挡住了,是一个略年长的穿防风衣男人:“不许去。”
矮小中年男冷笑出声:“你当你是谁啊,不过是同路而行,凭什么来管我们的事?”
却听对方阴恻恻地回了句:“没人要管你们的事,现在已经入夜了,任何一个人擅自离营都有可能把祸端引来,谁都不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