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警官,你这是在把我当作嫌疑人审问吗?这家客栈是我开的,我会笨到砸自己招牌在自个店里杀人?”
民警被我用话堵得恼羞成怒,正要喝出声来,周通忽然从后走上来陪笑着解释:“警官你好,我可以给丁老板作不在场证明,刚刚丁老板在我那喝茶呢。”
民警将他上下打量,“你又是谁?”
周通发了一根烟过去,自来熟地回道:“小弟无才,在老街区尾端开了一家小店,生意很不景气啊,刚约丁老板喝茶就是想谈一下转让的事。”说着就点了火递过去,这时民警脸色才稍缓地把烟放进嘴里,周通给我使了一个眼色。
我乘着周通故意跟民警打岔便走开,来到警戒线外看清了小伙子的脸色竟然是发黑的,联系麦叔给我讲述的经过不禁想难道是中毒而亡?如果是这般,那么客栈的嫌疑就越加大了,总之人死在店里,麻烦事就来了。
不过我也不是冷血的人,小伙子正当年轻就这么突然没了,该我负的责一定会负。
小镇配备的警力肯定是不足的,这边警戒线拉了后也没人来取证,我刚走近影子就听见他否定了道:“不是中毒。”
也不去管他又来窥听我的心念,蹙起眉头问:“那他的脸为什么是黑的?”
“煞气。”
我狐疑地看他,“你的意思是他中了邪?”
影子答我:“你要这么理解也行。”
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我肯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是现在身边就已经发生了不可控情形,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的?
不远处民警在给一小姑娘做口供,我认出正是小伙子的女朋友,也就是那晚被影子吓昏的姑娘,不由竖起耳朵仔细听去。
民警问了句什么,姑娘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却又欲言又止。民警见状肯定追问到底,只听那姑娘将之前在客栈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神色间依然有着惶恐与不安。这里面当然包括她被吓昏以及小伙子在看皮影戏时突然抽搐神智不清的事。
民警一一记录后又去问别人了,我迟疑了下走过去,见姑娘满脸泪痕,眼中含着痛苦与伤心,原本想问什么也打消了念头。倒是姑娘突然抬起头来,看见我时眸光闪烁了下,猛地从椅子里跳起来扑向了我,我反应敏捷地退后一步躲开她。
她见扑了个空就扬起手指颤抖着喊:“是你!就是你害死他的!”
我被带回了派出所,但只去坐了半小时就出来了。既然要在这镇上开客栈,能不与派出所的打交道嘛,刚好今儿出警的两人是新来的,不然我连这扇门都不会进。
队长叫林哥,他把我送到门口后笑道:“你也别怪我那两个兄弟,当时那情形除了把你带回来没法收场了。”
我笑了笑点头:“明白。”这种圆场的话自然能懂。
这时从派出所里又有人出来,我侧头一看,见是周通。林哥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周通挑起眉走向我,“丁老板,我可是给你作证做了两回了啊。”
牵动了下嘴角语调讽凉:“谢了。”我转身就走,只走出两步余光就瞥见周通追了上来搭讪“看你跟尧哥走得很近,能说说你和尧哥是怎么认识的吗?”
“无可奉告。”我冷漠而回。
他也不生气,依旧与我并肩了走,“其实你不需要对我如此防备,我和六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人,现在人找到了自然也不可能对你不利。能找到尧哥也多亏了你,现在大家都是朋友了,这次你店里出了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我老周必定义不容辞。”
我斜看了他一眼,见他面朝前方并没在看我,脸上也没阿谀的神色。之前对他印象就觉得是个圆滑世故的人,现在倒让我有些改观。
他忽然扭头过来朝我咧了咧嘴,“尧哥既然认可你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不瞒你说,我和六子跟了尧哥很多年,除了当初对小妹外没见他与谁这么近过。”
我没作声,知道他是想引我道出原委,但这时候我既没心情也对此人仍有防备。许是看出了我的意思,后面回客栈的一路上周通都没再开口。
回到客栈时见之前围观的人群都已经被疏散了,只有三三两两还在门口张望。麦叔看见我进门迎上来询问情况,我摇头说没事目光就环顾四下寻找影子,刚才被民警“请”走时我小声交代他去查一下邪气的来源,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
耳边传来周通疑惑的声音:“尧哥怎么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二楼的拐角处有个背对的身影蹲在地上,仔细一看,正是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