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没有回答熊三，只是轻轻抚摸了毛绒兔的背。那个小骗子，一次次地威胁他、警告他、算计他，却在危机关头，将毛绒兔留给了他。

“还有多久到？”

毛绒兔更新导航：“用这个时空的时间单位测算，还有五分钟。”

“太久了。”

季斐然骤然加速。

他盯住不远处的银通公寓大楼，眸中闪过暗铜色的光：小艾，等我……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滴滴”的仪器声在耳边回**。身体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但嗅觉和听觉变得极其敏锐。有一些人进来了，听声音很轻很软，应该是穿了薄胶制成的鞋套。每次进来的人数不同，有时候两个，有时候三个。他们也不说话，就摆弄摆弄周围那些仪器，完事儿又风一般地出去了。

“来了就多坐一会儿呗？好歹陪我说说话！”姜小艾脑海里冒出这么一句。

不知是不是躺的太久快躺疯了，她发现一个规律，只要她情绪激动一点，这些仪器就会响个不停，而且“滴滴”声变得特别大、特别急促。每当此时，进来的人就会变多，估计得有七八个人，整个房间变得嘈杂无比。她喜欢这种嘈杂劲儿，带着活人气儿，比躺着等死强多了。

于是乎，她开始瞎折腾。

“今天的营养针打起来好疼，我要投诉！投诉！”

“今天这个人喘气儿声音不好听，我好气，我好气，我好气气气！！”

“嘶～这是什么仪器？贴在胳膊上那么凉！给我换给我换，我要一个暖和的！！！”

一天折腾800回，搅得屋里闹哄哄，其乐无穷。

终于，到第九天，这些看守她的人受不住了。

“姜小艾，你确实很优秀，懂得不停激发脑电波，防止意识溃散。”一个男声响起来。

姜小艾眼珠子转了转，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她搜寻过去的记忆，发现这个声音只在《人在江湖飘》出现过一次。她随意改变了情绪，之前的仪器又开始滴滴作响，吵得人头疼。

“撤掉脑电波处置器。”那个男声道。

实验员取下贴在姜小艾头上、身上的各种电磁贴片，关掉那些滴滴直叫的仪器。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你若真有本事，就自己醒过来。”

姜小艾的眼珠子不停转动，她使劲儿睁眼，可是眼皮就像被502胶水粘住了，怎么也打不开。她用力伸展手指，却只能感觉到手指僵硬地蜷缩在一起。全身筋骨一阵疼痛，尤其是心脏的位置，还残存着姜图那一剑带来的剧痛。

淦！还以为之前动不了是被那些仪器限制了，没想到撤掉仪器还是不成，这是要变成植物人的节奏？！

“哦哟宋部长，你这是做什么！”陈陶新刚到门口就瞅见实验员把所有的处置器拆掉推出去了，连忙跑进去，“这次空间任务对她的损耗太大了，她患上了‘意识逃逸症’，没了仪器控制，她的意识会陷进死前的记忆漩涡里的！”

“那就试一试。”

“那太痛苦了！”陈陶新还在争取。

“陈部长，看来有必要提醒你，SK-0687触犯国际空间法第67条。”宋俊凯的声音清爽又温柔，却字字如刀，“国际空间法可不会体谅所谓的‘意识逃逸症’，她必须醒过来，接受国际空间法庭的审判。上一次接受该法条审判的人，判的是死刑。”

陈陶新显然被他唬住了，不再冲他嚷嚷，却仍然有些不甘心地嘟囔：“国际法庭……现在哪还有什么……”

“陈部长！”宋俊凯言辞越发冷硬。

陈陶新自知失言，不再嘟囔，深吸一口气，正色道：“那就用处置器维持生命，等她醒来便是，犯得着这样折磨她？”

“等多久？”

“我……”陈陶新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蔫儿了下去。

姜小艾也被他唬住了，这个时空是发生什么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