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若揉了揉太阳穴，是的，她怎么忘了，虽然这位姜家大小姐总是在峰哥哥跟前晃，还总是挑衅她，每每将她气个半死，但姜筱昨夜确实救过她的命。那么，她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姜筱呢？

“你别忘了，”脑海中的那个声音阴恻恻地道，“你昨夜受辱，都是被姜筱所害！”

“昨夜……被姜筱所害？”杜若若不禁问那个声音。

“没错，原本郑楸的目标是姜筱，火鸦的目标才是你。如果不是姜筱临时要和你互换，中了春波咒，被池厉压在身下凌辱，被顾岩峰目击那不堪一幕的，就是姜筱！你多么可怜，多么委屈，这都是姜筱所害！只有杀了她，才能消解你的屈辱和愤恨！”

“但是，姜筱事先并不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那又怎样？到底是她害的你！”

“不对。”杜若若拧了拧眉头，发觉一处疑点。

“哪有什么不对？”

“火鸦恨毒了我，如果她的目标是我，而我昨晚跟顾大哥去了秋剑门，必会中火鸦的埋伏。此次互换，等于姜筱无形中又救了我一命。”

“这……那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杀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杜若若清楚地记得，危急关头，姜筱从来都是保护着她的。

为什么要杀姜筱呢？

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

杜若若赶紧收起暗器筒，感觉自己方才定是气急发疯了，脑子里才会有那种诡异阴暗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杜若若犹豫着问。她还是不太明白，姜筱明明是任性大小姐，还跟她是情敌，为什么不趁机让她死掉，好独享峰哥哥的心呢？

女主角的黑化危机解除，姜小艾暗暗松了口气：“因为你是女主角呗。”

“女主角？”

“就是很好很好的姑娘。”姜小艾笑眯眯地说，“再说了，你也就是对我凶了点儿，也不坏的。世间险阻太多，咱们姑娘之间互相保护，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杜若若坦白道，“当初你在苦崖潭拉肚子，是我在给你解毒的银针里下了药。”方才还差点动手杀人，这后半句她咽回了肚子里。

“……”淦！

姜小艾忍住想抽她一顿的冲动，在她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好了，现在我们打平了。”

杜若若怔了怔，忽而郑重地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你……这么讨厌池厉，是不是记得什么？”姜小艾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比如昨晚，池厉他……”

“是的，我都记得。”杜若若咬牙道，“我记得我们昨晚的行动，也记得我中了**，也就是你口中的春波咒，差点被池厉……欺辱。”

所以她才会池厉这么抵触，一直关注池厉的一举一动，生怕他伤害峰哥哥。果不其然，在风云之巅的现场让她逮到了。这也佐证了她的记忆没有出错，是其他人的记忆一夜之间被洗劫一空。可是，这其中的缘故，她又怎么好对峰哥哥说出口？

“可有其他人还记得？”

杜若若摇摇头。

“我明白了。”姜小艾点点头，这场集体大失忆估计是空间裂缝导致的，而女主角因为变异，受到的影响比较小，保留了记忆。

“你会这样问，想必你也记得？”杜若若问道，“我醒来后听人说你们在院子里休息，哪儿也没去，还以为你们也忘记了。小元哥哥呢？你们都没事了，那他还记不记得？”

“他去探探其他妖怪的动向，看有没有昨晚事情留下的痕迹。”姜小艾拉住她的手道，“你跟我说说，我们走了以后，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杜若若的记忆，昨晚季斐然变成苍鹰，把姜小艾带走之后，九鳞原本是要杀了杜若若和顾岩峰，以绝后患的。以九鳞的妖力，杜若若和顾岩峰必死无疑。没想到，九鳞居然会听那个孕妇的话。她不让九鳞动手，九鳞竟真的鸣金收兵了。

“哪个孕妇？”

“弦月教教主，金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