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苦崖潭归来，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渊王这人深不可测，令人忌惮非常。”顾岩峰拧紧了眉头，“你若嫁与他，只怕未来堪忧。”

顾岩峰失去了那段记忆，忘记季斐然是妖，可是心底里还是保留了一点感觉。姜小艾点点头：“是呢是呢，我可不想嫁给他。”

“姜小……”

“唤我筱儿便好。”她用最可爱的笑容迎上他，让他不忍说出拒绝。

“筱……筱儿，我当初愿意帮你，如今自然也愿意的。”顾岩峰道，“稍后回去便与姜掌门商议，下庚帖，订婚盟。”

“那，咱们就说定了，未来夫君？”姜小艾伸出小指，笑眯眯地说。

其实，在古代，订婚哪能这般仓促？不过，莲雨这位作者君对于古代礼仪那是相当随意，每次写订婚，就是下个庚帖、送个聘礼、对外官宣一下，这CP就算订好了。《人在江湖飘》里也不例外。不过，这也正好给姜小艾一个契机，火速完成和顾岩峰订婚的任务，把剧情又拉回来一点。

顾岩峰点点头，也微笑着，伸出小指，与她拉勾约定：“都听你的。”

“这倒是有趣。”火鸦甩了甩赤色尾羽，目光锁定在杜若若身上。

姜小艾与顾岩峰正准备回去休息，明儿踏上行程，忽而瞥见树丛后面有火光闪动，还有一股酒香味飘**而来。两人穿过树丛，只见一处坟茔孤零零地躺在山坡上。黄立松垂头立在坟边，将酒一杯又一杯地洒在地上。

洒完了酒，他将几片纸钱丢入火堆，口中喃喃：“侗儿，爹是不是真的错了......”

短短几日，黄立松的头发几乎全白了，整个人形销骨立，苍老无比。从他的神态来看，估计喝了不少酒。不知是火光照耀还是饮酒过量，他的脸色红得不太正常。

此时与黄立松正面碰上，实在有些尴尬，顾岩峰向姜小艾使了个眼色，要与她原路返回。

姜小艾心中思量，解散极侗门的事儿，她问过姜图了。姜图说，黄立松不是真的想放下极侗门的基业，只是对自己失却了信心，认为自己已无力重振门派。姜图好说歹说，黄立松终于不再撵弟子走，极侗门重建工作得以继续进行。

姜小艾本来不怎么担心，可如今看来，黄立松这种颓废的样子没有什么好转，极侗门重建之后，参加武林大会的可能性很低。走之前，她得催催姜图，让他多鼓励鼓励黄立松，一定要让极侗门按剧情参加武林大会。

两人转身欲走，一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在寂静的暗夜里发出“咔嚓”的声响。

“出来吧。”黄立松道。

顾岩峰只得带着小艾走过去，向黄立松行礼：“晚辈二人偶然路过，无意冒犯，还望黄门主海涵。”

“无妨，”黄立松道，“既然来了，可否帮犬子烧些纸钱？”

姜小艾一愣，黄立松是心大还是真的不介意？他们跟黄侗之死脱不开关系，黄立松竟毫无芥蒂的请他们来祭奠黄侗，还将姿态放得这样低？

“待我作古，怕是没有人会来祭奠侗儿了。”黄立松眺望远方，眸中尽是苍凉。

顾岩峰上前，单膝跪地，为黄侗添了些纸钱。姜小艾叹了口气，男主角真是个心地善良之人，之前黄侗可没少虐他。换做是她，可没那么好脾性，给要杀她的人烧纸。

“逝者已矣……”顾岩峰见她不肯烧纸，转头朝她使了个眼色。

好吧，在他面前，她要做一枚纯情小绿茶。姜小艾紧随其后，往火盆里丢了些纸钱。但要她单膝跪地，却是不能。

“侗儿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什么？”黄立松看向姜小艾。

姜小艾道：“他说‘谁也杀不了我，我是最强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瞬间击溃了黄立松最后的心理防线。他痛苦地闭紧双眼：“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侗儿……”

自打黄侗性情大变，开始修炼邪功，黄立松便对这个儿子深恶痛绝，誓要将他掰回正道。可是，最后却将他推进了深渊。

顾岩峰安慰道：“江湖中人，志在变强，理所应当。黄侗的想法并未有错，只是走错了路。黄门主不必太过自责。”

“不，你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