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姜小艾皱眉。

“他们对你来说，是什么？”季斐然接着问。

“当然是......”

是什么呢？按照剧情设定，姜图是她爹，顾岩峰是她的暗恋对象，杜若若是她的情敌，丹鹰派弟子是她的同门师兄弟，渊王府那些侍卫是她未来老公的手下。但实际上，对现实时空的姜小艾来说，所有这些人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当然是家人、朋友，还有江湖同仁。”姜小艾还是很有职业觉悟的，既然继承姜筱的身份，自然以姜筱的角度来回答。

“是这样么......”季斐然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江湖中人，最是愚蠢，以为自己仗剑行走，侠肝义胆，济弱扶贫......其实有时候，自己的连肚子都填不饱呢，就冲上去打。到头来，小命一丢，都是一场空，徒留虚名罢了。”

“你！”姜小艾气不打一处来，可气了一瞬，又自嘲般地道，“没错，他们以为那叫善良，那叫正义，其实，根本就是对自己，对自己的亲人不负责任。”

五岁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她跟着乡下的爷爷生活。爷爷练过武，她打小儿便跟着爷爷扎马步、练拳；爷爷喜欢听说书，她就跟着听武侠故事。班里有男生欺负她，她就满校园里追着揍；有女生说她是没人要的孩子，她就砸断她们的书包拉杆，然后逮癞蛤蟆丢到她们头上，吓她们。

有一回，放学路上被某个女生的干哥哥们挡住了去路，她把书包往地上一撩，挥拳就打。她脸上挂了彩，不过，那些“干哥哥”脸上成了“调色盘”，这样一想，也不亏。

回到家以后，爷爷见她那样，细心地给她上药，表情却异常严肃。

“俺爷，”十二岁的姜小艾倔着头说，“是他们挑的事儿，不是我。”

“我知道，小艾是个乖孩子，咱不挑事儿，也不怕事儿。”

“嗯！”姜小艾郑重点头。

“但是你要知道，练武不仅是要强身健体、保护自己，也是为了惩强除恶、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姜小艾不屑地道：“俺爷，你听武侠故事听多了。”

爷爷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后来，她初三那年，爷爷为了救被几个小混混拖进小树林强奸的女生，死了。

姜小艾看到他的最后一眼，就是他躺着急救室里，肚子上一个血口子，浑身是血。他的最后一句话是：“那小姑娘没事儿吧？”

那是她最后一次哭。

从那以后，她只为自己活。上学、考试、工作……要赚钱养活自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才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去伤春悲秋。

但是……

“他们再怎么对自己不负责任，我也要救。”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底线——在原剧情里不该死的人，她一定会保护到底！

季斐然眉头一皱，心里突然堵得慌：“你这么喜欢这些人，那我给你个机会，从他们之中选一个。你选谁，我救谁。”

“呵呵！”姜小艾翻了个白眼，表面上给她机会选择救人，其实就变相让她选择杀人，“不想救人就走，省得让污血脏了您的锦袍！”

他会说这种话，分明就是逗她取乐。而她的回答，跟他选择救人与否没有半毛钱关系。

其实，无论是对前期的小可怜季斐然，还是对后期的变态渊王来说，这些江湖人脉，都至关重要。如果说他的性格真的提前发展到了后期，那么他的算计，应该是先让姜图等人陷入绝境，再如救世主一般出手。到时候，被救之人对他感恩戴德，这个人情早晚会还他。

因此她推断，紧要关头，季斐然必然出手。

季斐然抚了抚长发，煞有介事地道：“说的也是，告辞。”

姜小艾一愣，什么情况，他说完“告辞”，真就甩甩头发、拍拍屁股，走了？走了......他他他，特喵的，真带着孟陆下山了！！！

她被点着穴，脖子扭不过去，只能用余光看到他的背影。他那个走路的架势，根本没有要返回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