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不过第二次见面，却有种已经熟悉的感觉，既远又近，既疏离又亲昵，既冰冷又有那么一点点柔情**漾其间......

姜小艾心下狐疑：“我认识你吗......”

“话太多，不利于治疗。”季斐然悠然开口，不等姜小艾反驳，打了个响指。

只见他指尖擦出一朵铜色火苗，幽幽地落在姜小艾眉心。她脑中“呼”地一声响，意识骤然沉沦，往枕头上一趴，呼呼睡去。

季斐然将她全身的伤治疗完毕，又握住她的左臂，仔细查看那个钥匙形刺青。虽然他治伤的法术很灵光，但并不是所有伤痕都能完美复原。这个刺青轮廓模糊、形状扭曲，就是一个例证。

“时空，书籍，姜小艾......”季斐然喃喃低语，身体前倾，靠近她的脸颊，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想把这张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脸看个仔细，“原来，你叫姜小艾。”

他的一缕长发落在她唇间，黑色与红色的碰撞，让他眼神一暗：“你说的对，你是认识我的，可我今天才算认识了你——小骗子......”

他伸手掐住她的咽喉，慢慢地使力、攥紧，亲眼看着她的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青。她呼吸急促，表情痛苦极了，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正在挣扎求生，却又被他困在梦境中无法醒来，只能随波溺亡......

“主子！”

孟陆骤然推开房门，大喊道。

季斐然手劲一松，姜小艾呼吸急促，咳嗽片刻，才渐渐平稳下来。

“何事？”

孟陆脑门直冒冷汗，若是平时，他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贸然推门进来。可是今儿个，主子抱姜家小姐回来之前就给他传音，若主子要杀姜小姐，就喊主子一声。

他的脑瓜子又凌乱了，主子喜欢姜小姐吧？要不然，怎么会大半夜跑去极侗门，还冒着寒风在屋顶上施法操控黑雾，用三眼蛤蟆妖的两只眼，去偷看姜小姐怎么审讯黄侗？

可若是真喜欢，怎么会在黄侗黑雾入魂、走火入魔时，只是安静观望，丝毫没有帮她的打算？

主子要借黄侗之手杀姜小姐？那又干嘛要救她？若想救她，干嘛还要掐死她？若想掐死她，又干嘛让他跑来阻止？

啊啊啊，我家主子摸不透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孟陆垂首道：“回主子的话，黄侗屠杀极侗门弟子，整个极侗门快被杀光了。”

“哦。”季斐然整理一下衣衫，“由他去。”

“是。”

“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主子请吩咐！”孟陆有点小激动，主子筹谋那么久，终于等到第二个黑雾入魂的实验品！难道主子要把监察二号实验品的工作交给他？

“你去趟姜府，告诉姜图，本王今夜英雄救美，好生威猛。如今姜小姐正在本王房中养伤，对本王感激涕零、不胜喜悦。”

“......”

这这这，主子您这就有点不要脸了吧？

“哦，对了，好像有些许突兀。”季斐然摸了摸下巴，“这么说确乎坏人名节，显得本王不够恪守礼义，不甚妥帖。”

呼，原来主子还是要脸的。

“去库房扛十二箱珠宝，一并送到姜府，算作聘礼。”

“！！！”

孟陆彻底无语。

姜小艾感觉自己正在沉睡，梦里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想把她弄死。她用力挣扎，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只能像一具干尸那样笔挺挺地躺着，任人宰割。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过一会儿，脖子上的压力不见了，有人脱掉了她的衣物，用冰凉的手拢了拢她的肩膀，拿软布蘸温水给她擦拭身体。然后，那人将她的上半身稍稍抬起，换上了别的衣服。从梦里的触感来看，应当是件粗布短打。

这人是谁？是男是女？为什么半夜闯进她的房间，对她为所欲为？隔壁一起合租的室友呢？有没有听到她这边的动静？为什么她沉在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

不对，这不是梦！姜小艾再一次听到了开门声，吱呀，缓慢而厚重，像一把锈蚀的刀子在慢慢磨着，准备磨得锃亮之后架到她的脖子上。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再次掐住了她的脖颈，这凉意激得她浑身一颤。她努力睁开眼睛，朦胧间，瞧见那人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指尖正捻着一根细长的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