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了楼,夏晚晚才惊觉自己脸上一片冰凉。她用手背擦掉眼泪,盯着拉着她疾走的张昊天,突然停下脚步,张昊天疑惑的转过身,然后就看夏晚晚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手穿过风衣,紧紧环住他的腰,骨节处微微泛白,很是用力,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闷闷的鼻音道:“谢谢。”
这个拥抱,无关乎情爱,只是因为他的那句‘以后夏晚晚的家人就只有他张昊天’让她破防了。
以前那些难听的话不是没有听过,只是当时的自己孤身一人,总是要站的挺一些,才显得那些个日日夜夜没有那么难熬。现在突然有人站在她的身侧,她甚至可以借肩膀靠一靠,歇一歇。原本的委屈和难忍仿佛像泄洪的河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张昊天愣了一秒后回抱住夏晚晚,感受到怀里的人微微颤抖的身体,只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站在她的身侧,至少那些难熬的日子里,能有所依靠,不至于忍的这般难受。他把风衣领子立了起来,遮住了她埋在身侧的脸,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哭吧,现在可以哭出来的,晚晚。”
正值晌午,研究所的人因为家离的近,中午多是回家来吃。此时小区里的人多了起来,看到两人的姿态,多是探究的眼神看过来,再者掩面低声讨论着。张昊天将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把夏晚晚整个人罩了起来,然后一把将人抱了起来,疾步朝停车场走去。
楼上窗边的谢华楠静静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身后是张妈妈和夏叔劝慰谢阿姨的声音。
张昊天坐在驾驶座上,汽车缓缓地开出小区,车里只能听到夏晚晚偶尔的啜泣声。后来许是哭的累了,连啜泣声也没有了。车子驶入夏晚晚家的地下车库,张昊天平稳的将车停在车位上,转头看向副驾位上的人,应该是已经睡着了。揭开盖在脸上的风衣,眼角似还噙着眼泪,他轻轻用指腹擦过,留下一道泪痕。他轻轻的解开安全带,将人抱在怀里,一路上了电梯,开开家门然后把人放在了**。
这一觉夏晚晚睡的极不踏实,甚至陷入了梦魇中。梦里她来到了一片黑色的海边,赤脚站在漆黑如墨的礁石上,身后是狂风巨浪裹挟着腥咸的水气拍打在礁石上,面前是谢华楠不停的朝她怒斥着她是名副其实的感情破坏者,谢阿姨更是污言秽语说着她曾经的种种恶行,老夏则是在一旁附和着让她赶紧道歉。她被逼的无路可退,一步步退到礁石的边缘,瞬间三个人的话变的统一,都说夏晚晚,你怎么不去死呢?她只觉得心生绝望,转身看向黑色的海水,只觉得跳下去才是解脱,就在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时,岸上的人开始狂欢,她马上就要坠入深不见底的海水中,突然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她,把她带到了安全地带。
她睁开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张昊天,她开始拼命的叫他,但是他只是在把她拉回来后就转身离开了,任凭她怎么吼叫,他始终不肯回头,她的心像被锋利的锥子扎出血洞,痛得无法形容,就在此时她猛的醒了过来,全身湿透,入眼的是漆黑的窗外,和安静的房间,她发疯似的开门冲到了客厅,一片漆黑。她的情绪因为梦魇而接近崩溃,直到阳台上突然传出“嚓”的一声,随之亮起的蓝色火点,火光清晰的映出张昊天的五官,他此刻正背对着她的方向,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夹在指尖的烟在黑暗中一明一灭。
她的眼里瞬间噙满泪水,嘴角颤抖着上扬,这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她加快步伐,穿过客厅,她第一次觉得房子还是小一些好,只要三两步就可以走到他的身边。终于她打开了阳台的玻璃门,他闻声准备转身时,她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他,用脸颊轻轻的蹭着他的后背,感受着他的体温,久违的踏实感。
许是感受到她微颤的指尖,张昊天转过身将人拉开来认真的看向夏晚晚的眼睛说:“怎么了?”待看到她眼里的水光,急切的又问道:“是那边又说什么了吗?”
夏晚晚看到张昊天满眼的焦急,垫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带着些许的急切,想要证明此刻内心的感受,她爱他,很爱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过。
张昊天此刻的眸内闪过一丝震动,随即倏然将她抵在了玻璃门上,随后吻上她沾泪的柔软唇瓣,一寸寸的轻柔的吻过,想要将那些酸涩的泪吻掉。在他无比温柔、无比认真的吻中,夏晚晚的双手环抱上他的脖颈,她有些羞涩的回应着,他的吻渐渐变的热烈急切,随即将人拦腰抱起,踏过客厅,到达卧室。
她如瀑的长发铺散开来,他倾身而下,从开始的浅尝,到缠绵悱恻,他小心的用吻轻轻描绘着她的五官,吻落在光洁的额头上,落在颤抖的睫毛上,落在小巧的鼻子上,最后带着无比虔诚的吻上她的嘴唇,但这次并没有在唇上停留太久,而是一路向下,每一寸皮肤都不放过。
“晚晚。”他的声音低沉好像带着蛊惑的咒语,在她的耳畔想起,大脑已经不受控制,让人脸红的声音从她的喘息声中溢出来。
他一改刚才的温柔,开始凶猛的攻城略地。
这一夜,两人不停的向对方索取给予,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爱的多一些,所以极近缠绵。直到天色渐亮,夏晚晚支撑不住,昏睡过去。张昊天却精力只增不减,低头看向怀中的人,眼底满是温柔,他的视线移至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只觉得心下一片柔软,在她的眼眸处轻轻印上一吻后,起身准备去浴室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眉头微微皱起,来电显示上是妈妈。
他接起电话,对面的人因为极度的害怕而声音颤抖道:“昊天,你快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