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感动是假的，小鱼嗡着鼻音说：“你错了，不是她，是我，是我过不了这一关，是我不能看见她，是我无法忘记那段记忆。”

空气忽然稀薄，谢之瑞感觉到了致命的窒息，他是想简单了，还是不一样，对于那个失去的孩子，到底还是不一样。

他深刻认识到，不是她原谅就能过去，伤痕永远定格在他们中间，一生都无法逾越。

他心疼的看着她，看进满腹深情，抬起她的脸，抚过她削瘦的脸颊，揉了揉她的头顶，“好，听你的，我离开，但你永远记着，我会一直在老地方，等你回来。”

陈小鱼流着泪笑了，这大概就是标准的好聚好散。

没有谁对谁错，也许真的有一天，她蓦然回首，一看，他果然在那里，还是俊逸，深刻的那个少年，这就足够了。

那一夜，小鱼睡得尤为香甜，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梦里，沁园村真切的不能再真切，季晨制作的动漫变成了现实存在，小米笑声飞扬。

醒来，枕巾湿了一片，心情却莫名的轻松，给自己做了早餐，告诉母亲不用过来了，吃过饭，要去公司上班。

谢之瑞从小鱼那里出来，觉得很疲惫，顺势坐在马路牙子上。

这么多天，吃不好睡不好，小鱼难过伤心，他也是。

离婚，他从来没想过。

仔细回想和陈小鱼的前前后后，倒觉得自己像个大哥似的，包容谦让，对她又怜又爱。

目前，她执拗于丧子之痛，继续纠缠，只会适得其反。

毕竟做了领导这么多年，他很快调整了思路，与其囿于悲伤，不如交给时间。

母亲今天又过去了，他得保证父母不要去打扰，让她尽快平静下来。

他看着空旷的街道，高楼窗户里璀璨的灯光，抚了下眉心，不知道人家窗子里发生的都是怎样的故事。

他的故事有点曲折。

刚想站起来，一辆红色轿车停在身边，他认得是顾倩的车。

他咬着唇角，看她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头，站在他面前，“之瑞哥，真的是你？”

谢之瑞扯起嘴角，心里冷哼，真是阴魂不散，嘴里说出的是“好巧，这么晚还能遇见。”

顾倩当燃不能说她是故意来兜风，谢母去陈小鱼家闹了，十有八九谢之瑞会被迁怒，然后被赶出来，所以，特意开车过来，看能不能碰上。

“这么晚遇见你不觉得是缘分吗？”她双眼放光，这正是她希望的结果。

谢之瑞本来想走掉，听见缘分，他顿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缘分吗？”

“我有个同学，和你说过叫郑晓，她在乡镇，本来地方挺偏的，然后就遇见了一个符合她所有标准的男生，这叫缘分。那个男生对她一见钟情，放弃城市生活，甘愿和她生活在乡下，这是缘分。”

他噙起嘴角，轻嗤，“就开个车兜个圈，求偶遇，然后说缘分，这叫处心积虑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