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不停地擦着眼睛。

小丫还不懂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懵懂地看着晏如是和自己的姐姐。

“这话，是你姥姥当着你姐的面，说的？”晏如是问道。

小丫点了下头：“姐姐没同意。”

晏如是瞅着大丫，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晏如是把洗好的米下了锅，开始焖饭。转头又拿了五毛钱给小丫，让她去捡块豆腐，顺便在去下屋拿一块肉。再抓一把晏如是前几天生的豆芽拿过来一点，做个清脆爽口的汤。

小丫拿了钱，飞快地跑了出去。

灶房里没了什么人，才和大丫低声道：“你是怎么想的，就和婶子什么说。大丫，婶子一直都想和你说说话的，但是，你娘没了的事儿，对婶子的打击太大了。很抱歉，婶子才想起来，问问你们。”

自从王玉红死了之后，晏如是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悲伤中。

整天病恹恹的，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有的时候，陷入一种很恐慌的自我极度的怀疑中。

怀疑陆观年会不要自己，怀疑陆观年的外面也有了女人，怀疑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动作。

她明知道陆观年不会这么做的，可是她就是害怕。

夜夜失眠，天天都在胡思乱想。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没把阿玉给呛到了。

事后，她还会抱着阿玉哭，也会和阿玉说着抱歉的话。

她知道，她自己因为王玉红刺激的生病了。

可是，她不敢和任何人说。

她只能自我调节，自我安慰。

可是她知道，没用的，效果微乎甚微。

但是，在听到大丫的姥姥想要让大丫嫁人的时候，她隐藏起来的那种愤怒，忽然全都爆发了。

似乎是在到达了某个临界点，把她的情绪全都释放了。

“婶子，”大丫眼中的泪，在也忍不住地落在了地上，蔓延成一朵看不见的水雾，“我姥说了，我要是不不嫁人，就要替我娘完成赡养她的任务。每个月要一块钱！”

“婶子，我哪儿有那么多钱啊！我娘死了，连葬都不能葬！我妹妹现在要靠别人养，她怎么还能和我要钱呢！”

最后一句话，小姑娘说的绝望而又委屈。

娘没了，妹妹还活着。

爹又有了新家，谁还管她们的死活啊？

要不是，要不是……

大丫眼中的泪越聚越多，越擦越多，最后所索性不擦了：“婶子，但凡我姥她们多关心关心我娘，我娘就不死了！我娘就不会过的这么憋屈，抛下我跟妹妹，就那么没了！”

娘就算是再不好，有一口吃的，她也会给我们几个吃的。

会给我们缝衣服，教她们唱很好听的儿歌。

可是，她们再也不会有娘了。

“大丫，你姥跟你说什么，你都不用刚在心上。婶子以前和你说的话算数，以后和你说的话，依旧算数。”

陆观年喜欢吃馒头，所以晏如是做的晚饭，大部分都是馒头、花卷或者是的豆沙包的。

最近家里的人多，晏如是就开始做馒头了，简单还实惠。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听你姥的。什么娘亲舅大，都是屁话，”晏如是安慰道：“你们的事情，婶子说了算！”

晏如是这话说的底气十足。

“可是，”大丫看着晏如是，依旧是慢慢地担心。

她怕自己给他带来什么麻烦。

“有什么可是的，”晏如是把发好的面，团成了一个圆形，开始蒸馒头，“什么事儿你找婶子就对了。”

大丫还要在说什么，小丫已经拎着一堆的东西跑进来了。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

这些话，以后找时间再和婶子说吧。

“婶子，我能吃点麻婆豆腐吗？”

小丫抿了抿嘴，馋的咽了一口唾沫。

“你怎么想起来吃麻婆豆腐了？”晏如是吃惊地看着小丫。

“就是上次和娘出去的时候，娘给我点了这道菜。娘说了，以后家里有钱了就让我天天吃这个菜。”

一句话，说的大丫更加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