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是听着陆老四絮絮叨叨地说着陆二柱,只觉得眼眶发热。
他和二叔的感情特别的好,二叔的离开,对他的打击特别的大。晏如是都觉得此时站在他面前的陆老四,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变得有些疯癫了。
“四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你缺什么,就同我说,我会帮忙的。”
她不擅长安慰人。
“好。”
陆老四笑了。
这是自从陆二叔去世之后,陆老四第一次由内而外的笑了。
晚上。
陆观年把热水都一桶一桶的拎到了屋里,让晏如是洗了一个简单的澡。
“观年,明日一早你能带我去一趟公社吗?”两人在睡觉之前,晏如是忽然开口道。
“你要去公社做什么?”陆观年翻了个身,面对着晏如是。
“我想要去问问开个作坊都需要什么条件,谁来做作坊的负责人比较合适。”晏如是道。
晏如是这话这一出,陆观年就明白事什么意思了,道:“你也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所以开始琢磨要怎么办了?”
“我觉得大哥之前是不是知道了举报信的事儿,所以来特意告诉咱们的。只是当时咱们没多想,就一口回绝了。”
要是当初听大哥的话,那现在二叔就不会死,四哥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行。”陆观年应道。
翻过身,晏如是又和他说起了陆老四的事儿:“你找个时间,和四哥好好地说说话。二叔去世的事儿,对他打击太大了。”
“我知道。”陆观年道。
“你别光说知道,”晏如是道:“你们是亲兄弟,有什么话说不得的?四哥不喜欢说话,并不代表什么事儿都不明白。你呢,对你哥上点心,知道不?”
回答她的,是几声香甜的酣睡声儿。
第二天一早,他们出现在镇子上的时候,先是遇见了总是来要他家酒的小姑娘:“晏姐姐,你来了。”
“哎呀,小桃子来了,”晏如是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这么早是干啥来了?”
“我娘这几天都让我在街上溜达,说是看到你了,就和你说一声,我们家要订点酒,”最后一句话,小姑娘说的声儿很低,“要三百斤。”
“这么多,”晏如是吃惊地说道,“你们家怎么要这么多的酒呢?”
“我娘说,姐姐酿的酒好喝,她也要给别人尝尝。”小桃脆生生的回答着。
晏如是明白了。
小桃子的娘是打算在他这里拿酒,然后再去卖给别人。
不得不说,小桃子的娘脑袋真的很好用啊。
“你回去和你娘说,我的酒最少要在两个月后才能有呢。”晏如是道。
“晏姐姐,为什么要那么久啊?”
“因为酒都是姐姐自己一个人做呀,”晏如是摸了摸小桃子的头,笑道。
小桃子瞅着站在晏如是身边的陆观年,忽然来了一句:“你也是个懒蛋,都不帮姐姐干活。”
忽然被指责,陆观年脸色讪讪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好了小桃子,你回去和娘说就行了。姐姐还有事情要办,等我办完了,就去找你玩儿,好不好?”晏如是笑道。
“那姐姐你先忙吧。”小桃子笑着和晏如是摆了摆手,转身就走了。
晏如是和陆观年一前一后地进了公社。
“观年,我们去找谁啊?”晏如是第一次来公社,哪儿都摸不着。
陆观年瘸着一条腿,找到了书记的办公室,“我们去找关书记,”随后敲了下门。
“请进。”
陆观年才带着晏如是进了办公室。
“老关,”陆观年看着坐在那里正在办公的关书记,很亲切地喊了一声。
“哎呀,是观年哪,”关书记从一堆的文件里抬头,一看是陆观年的,高兴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热络地请他们过来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又瞅了瞅他身边的晏如是,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让人难以琢磨明白的神情。
似乎对于陆观年能带女人来见他,感到很惊讶,但是又有点遗憾。
“这是我媳妇儿,晏如是,”陆观年替他们俩人互相介绍着:“媳妇儿,这是我在部队的老战友,关玉文,关书记。”
“关书记好,”晏如是笑着同他打了招呼。
关书记不好痕迹地打量了下晏如是,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随即又和陆观年说了起了一些在部队的往事,在他们的谈论中,反复地都在提起一个人,一个女人的名字,关岭。
晏如是微微蹙眉。
这个关书记是在告诉她,她配不上晏如是吗?
晏如是浅笑着,她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了这位关书记的身上。
那种略带芒刺的目光,让他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观年啊,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儿吗?”关书记喝了口水,蹙着眉问道。
“我是来求您帮忙的,”陆观年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要在我们村儿里买一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