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真是！哎，你们听说了吗，昨儿陆家可是被人给围上了！”知青点的另一个人说道。

“听说了，你说说，这个陆瘸子家里明明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怎么还有钱来供销社呢！”

“你说，陆瘸子是不是有钱不还，偷偷摸摸地来供销社买东西啊？“

“那可没准。”

凌寒从始至终都没说话，带着好奇的目光，偷偷地瞄了陆瘸子几眼。

逆光站着的陆观年，少了平时见到的默然，多了丝他们少见的温柔。

眉眼柔和成了一滩水，微微地眯着看着远方。

凌寒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喂，”几个人小跑着到了陆观年的面前，笑道：“陆瘸子，等会儿你是要回家的吧？带我们一段路，行不行？”

“就是啊，咱们都是在一个地方住，你帮帮忙，行不行？”

“喂，你说话啊！一个瘸子，装什么装啊！”

“喂，到底行不行啊！”

这些人，求人帮忙还这么恶言恶语的，惹得陆观年恼怒不已，“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领头的小丫头被他的话给噎得顿了顿，皱眉了，不高兴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是看在我们是同村儿的份上，才让你帮忙的！你摆出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给谁看呢！”

给他脸了，他还不高兴了！

“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陆观年的眸色更深了，怒道：“你的意思是，不管我乐意还是不乐意，都要得顺着你呗？你是我爹啊，要我顺着你！”

“你！”

红莲被陆观年的几句话，说得面色通红。

“我，我怎么了？”陆观年往常给人的印象是沉默寡言不说话，所以人人都以为他好欺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也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人，“我一没强迫别人做自己不愿意之后的事情，二没说些难听的话让人下不来台。我问心无愧，没人敢指责我半句！”

李红莲被陆观年说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陆大哥，”凌寒本就长得好看，这么一笑，让人更觉得漂亮了，“红莲小孩子心性，说话难免过激。陆大哥大人大量，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凌寒以为她这么说，陆观年就不会说什么了。没想到，陆观年接下来的话，让凌寒无地自容，“既然没断奶，就赶紧回家找自己的娘去。跟我说三道四的，算是怎么回事儿？”

凌寒的脸，刷的下就红了。

这大庭广众之下，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说什么呢！”恰好，这会儿李汉卿过来了，听到陆观年的话，不怎么高兴的说道：“都是女同志，你说话注意点！”

“我怎么不注意了？我那句话说错了吗？”

“没念过书的人，就是粗鲁，不懂得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

“哎呦，那你念过书，你都是给我解释解释，这些人仗着人多，干了什么事儿了！”

“他们干啥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这群人能干啥！”

“李汉卿，你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欺负人了？”

晏如是拎着一堆的东西从供销社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陆观年被一堆人围在中间。

眸色深深，脸色沉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陆观年生气了。

晏如是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转了一圈儿，面露不喜。

她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走哪儿都能遇到这个扫把星！

晏如是沉着脸，拎着东西，几步就走到了陆观年的身边。把手里的东西往三轮车里一扔，笑眯眯地说道：“观年，咱们赶紧回去吧。跑了一天了，我都要累死了。”

晏如是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装在兜里的白糖露出来了那么一点，惹得在场的人都红了眼睛。

陆家不是北山村儿最穷的吗，怎么能买得起白糖你们金贵的东西！

凭什么！

凌寒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她家里给她寄来的那点吃的，她要忙着去和其他的知青交好。忙着和村里的人交好，忙着让这里的人让她少干点活。

能吃到的东西，少的可怜。

可是，为什么一个乡下的姑娘，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呢？

应该是陆观年退伍之后，带回来的津贴吧。

一想到陆观年带回来的钱都被这个女人给花没了，凌寒觉得心疼。

暗骂了一句，败家娘们儿。

脸上笑嘻嘻，“大妹子，你买的都是啥啊？”

凌寒时不时地看几眼晏如是买来的东西，心里好奇得跟猫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