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需侍奉我,我还年轻,不需要徒弟侍奉,”徐诺说完一条便看向耿老,只见他犹豫一下,连忙点头,
“可以,可以,老师身边丫鬟仆从众多,即便徒儿不能侍奉在侧,想必老师也能顺心如意。”
“二、人前人后都不许对我跪拜,毕竟您是阿瑾的老师,您拜我不合适,”徐诺说完脸色绯红扫了一眼一边站着的慕容瑾。
这一条耿老答应的明显比上一条要纠结,“这个天下哪有徒儿不拜老师的,要不老师您看这样,我不再叩首,拜还是要拜的,只是非必要场合,不拜,可否?”
徐诺见着这个老头眨巴着眼睛跟自己撒娇,心想你这角色进入的倒是快啊,点了点头,算是协商一致了!接过了耿老先生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徐诺硬着头皮吩咐到,“好了,耿老回去坐吧。”
“这个,老师,您称呼我文昌便好!”这耿老倒是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徐诺清了清嗓子,“文昌,回去坐吧!”
“唉!徒儿听命,”说罢倒退几步,走回自己的座位,徐诺看着他的背影,怎么感觉走出了新晋举人的架势,脚步轻快,腰背挺直,感觉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
围观的一众人都在思考,以后在徐诺面前该如何称呼,是叫师公还是师祖,而造极三班的学子更是纠结,自己的先生成了座师的老师,那自己跟座师,即是师徒,又是师兄弟了?
徐诺并不知道这一次的宴会竟让她的贤名有了一丝神话色彩,耿老主持春闱三十几年,可以说是当今整个北齐朝廷的座师,在太学授课四十几年,是当今文人中当之无愧的泰山北斗,而徐诺竟然成了耿老的老师,她的地位如坐火箭一般直冲云霄,以最快的速度成了全北齐文人的新偶像!
徐诺正在感叹拜师不成反被拜的尴尬,不料这耿老竟然突然扭过头来看向徐诺,二人目光撞个正着,她尴尬地挤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老师,您能送我一首诗吗?”
这耿老站在自己座位前,有点腼腆地说到,
“那个礼部姓赵的小子经常拿先皇后赠予他的诗来我面前炫耀,我实在是有些看不惯他得意的样子!”
徐诺一头黑线,心说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跟三十出头的小孩子一般计较什么,点了点头,“文昌你先坐吧,容为师想想。”
徐诺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满园的人对这对新师徒如此自然的相处状态甚感诧异,更为诧异的是这奇怪的组合,竟然毫不违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耿夫子,新学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太祖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鹿鸣宴,直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仆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又成功搬运一首!
徐诺吟完,满园沸腾,众人脸上的兴奋如发榜之时看到自己高中一般,耿老也竟然挥着双手,笑得花一样灿烂,跑过来拉住自己老师,
“得老师这一首旷古之作,文昌就是此刻便闭眼去了,也能含笑九泉!”
徐诺看着对面自家徒儿脸上那皱纹纵横的脸,和一脸的孺慕之情,心想自己还得继续修炼,心性这方面还是差点!
徐诺和耿文昌这对师徒,成了宴会的绝对主角,艺哥这个新晋解元郎看着与自己隔着桌遥遥相望的妹妹,眼中露出了一丝欣慰,被自己妹妹抢了风头,于他而言,有喜无嫉。
正待众人沉浸在徐诺新诗的震撼与喜悦中无法自拔之时,悄然跑来了一名侍卫,在慕容瑾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诺看着身边的慕容瑾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面色越发沉静,知道是有大事发生,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用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何事,
慕容瑾手被握住之后,便抬头看着关切地盯着自己的徐诺,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笑了笑,
“没什么大事,回府我再慢慢与你说。”
说罢继续与身边众人把酒言欢起来,但一边的徐诺却再也没有了宴饮的心情,好在宴会本就已经到了尾声,徐诺并未煎熬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