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上了路甄大公子才知道为何徐诺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一起同行。
他们一行不到二十人,轻车简从,尤其是徐诺带着十个年轻家丁在前边策马前行,将甄大公子远远甩在后头,甄大公子俨然成了保护行李的家丁随从。
到了夜里歇脚,甄世玉阔气地包下了县城里最大的酒店,徐诺也不推辞,收拾洗漱妥当,甄世玉身边的小司金银过来邀请徐诺一同共进晚餐,徐诺应邀带着白芷二人前往。
见了徐诺进门甄世玉自来熟地跑上前,张口仁兄,闭口贤弟地拉着徐诺到主位坐下。
徐诺心道,认识到现在也不过两日不到,自己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络了,看来今天怕是宴无好宴。
几人落座后,甄公子一个点头,珍馐美味流水般的抬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整整三十六道,菜肴之精致显然不是出自这小小酒楼,想必是甄公子随身带的厨子所做。徐诺也不客气,白芷、白芨二人帮着布菜盛汤,徐诺低着头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好不热闹。
对面的甄大公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诺,略吃了两口,就忍不住开了口,
“颜弟,我自幼便想要行走江湖,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锄强扶弱,快意恩仇,见你昨日所为,想来你必然就是藏于市井的大侠高人,今日又见你与侍卫策马飞奔,更是验证了我的猜测,所以我想拜你为师,请你教授我一身本事。”
说完就要撩袍跪下。
徐诺料到这大公子有大招要发,可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路数,忙起身搀扶。
“大公子误会了,鄙人并非什么高人,只是一个管事而已,带着的也不是侍卫,只是家丁,你若想学功夫,让甄大老爷帮你请武师到家中教你就好,何必大费周章。”
“颜兄有所不知,父亲请的武师都是教我一些花架子,根本没办法对敌战斗。”甄大公子很是气愤。
“那你可以投身到武当、少林这些名门大派去学艺啊!”
“家父若是同意,我怕是已经名扬天下了”甄大公子一脸懊恼。
徐诺心里暗想好大一张脸,“这就没办法了,我确实不懂功夫,没法教你功夫。”
“你不需要教我功夫,只需教我你会的本事就好。我看颜兄你闯**江湖,是个人才!”甄大公子眼露真诚。
徐诺低头思考了起来,自己会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行医问药哪一个能教给他,貌似都有难度,但是抬头看看他那坚毅的脸,眼见着这个大公子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
答到:“那好吧,那明日就从骑马先学吧。”反正还有两天就到姑苏城了,进了公主府,看你还能奈我何。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刚被扶起来的甄大公子,又要撩起衣襟跪拜下去,吓得徐诺赶忙再次起身搀扶,“师傅可不敢当,我今年十五岁,你我兄弟相称即可,甄兄就叫我颜弟吧。”
“那怎么使得,”甄世玉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
“使得,使得,非常使得!”徐诺心到,跟首富唯一的傻儿子做朋友,这个便宜也不知道是谁占谁!
这一餐二人吃的都是心满意足,各自摸着肚子回房歇着去了,他们不知,此时的泰山脚下,天机隔中,四大堂主相对而坐,面前的酒席已经凉了,几人却兴致缺缺。
阁主闭关马上就要出关,刚刚收到飞鸽传书:白虎堂姑苏分舵任务失败全军覆没,这在天机格五十年的历史上还未曾有过,阁主出关后该如何跟他交代?
天机格,乃江湖第一大势力。
其下分四大堂分别为:青龙堂、白虎堂、朱雀堂、玄武堂,分别擅长守卫、暗杀、情报、机关,四大机构都堪称行业顶尖,之前有人提出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问题,结果会如何?
结果是四堂消息互通,一方接标,另一堂就会自动拒绝。天机格规矩非常严格,一不参与朝堂斗争,二不参与颠覆本国,三非万金不接,四非所愿不接!简直就是任性苛刻至极,但是今天却踢了铁板。
天机格主闭关之际,有人前来邀请,暗杀首富之子甄世玉,原本以为这是一个手到擒来的小活。
白虎堂主便让当地分部的十位弟兄混入要绑架甄世玉的山匪当中,想要借机杀了便算是完成了任务,却不成想十位兄弟,连同劫匪被一起活捉送了官府。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天机格已经多年没有遇到过这等全军覆没的惨败,所以几大堂主愁眉不展,等着阁主发落。
“你们说那小子姓颜,是大长公主府的管事?”
“回禀阁主,谨遵先阁主之命,护国大长公主府一致都未渗透,从外边打听是这样的。”
“许久没这么有意思的事了,我亲下江南,去会一会那个姓颜的”
徐诺并不知道,自己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与这天机格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
第二日一早,徐诺一行早早出发,甄大公子被叫从被窝拽起来未有丝毫不悦,金银、珠宝两位小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公子今日竟然没有发脾气,痛痛快快地穿了衣服追着徐诺的队伍出发了。
行至中途歇息,甄大公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颜弟,你不是说好今天教我骑马的吗?怎地忘了?”
“早晨起来风凉,且露水大,地上打滑,我想着等日头高些再教你,”徐诺随便扯了个理由。
“颜弟心细如发,愚兄真是要多跟你学习啊!”甄大公子眼里泛着弄弄地崇敬。
“那就开始吧,张三,你拉一匹温顺点的马过来。”
“不用不用,怎可占了兄弟的马,马我已经连夜让人备好了!”说罢有个护卫打扮的人牵来了一匹宝马。
就连徐诺这个不甚懂马的人看了都挪步开眼睛,这马比一般的马高出半头,雪白的毛泛着精光,四肢矫健,身形魁伟。
马上并未放置马鞍,一看就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被甄世玉一个连马都没上过的草包拿来练手,徐诺大呼暴殄天物!
甄世玉虽然被扶上了马,但是缰绳一直被牢牢抓在那个侍卫的手里,看着高头大马迈着小碎步,徐诺忍不住扶额,这哪是人骑马啊?这明明就是人溜马,马驮人!
徐诺实在看不下去了,马上的甄世玉也是脸红如血,徐诺上前一步从侍卫手里夺过缰绳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马儿箭一般冲了出去。
徐诺大喊一声,“好马!抱紧我”
坐在徐诺身后的甄世玉似是刚回过神一般,搂住了徐诺的腰,耳根子莫名地红了,徐诺就在他身前。
二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随着马儿的奔跑,徐诺的后背在甄世玉的胸口不断摩擦,徐诺的发顶堪堪在他的鼻尖,一股头发的香气在他面前萦绕。
他双手环在她的腰上,她的腰纤细而柔软,他忽觉身体某处起了反应,尴尬之极。
徐诺已经带着他跑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翻身下马,对着还在马上的甄世玉说道:“就是这种感觉,骑马就是要奔跑起来,掌握好节奏,人马一体…”
甄世玉跨坐在马上,看着眼前人儿那张小嘴一长一合,已然完全听不见她说的什么,只觉得某处鼓胀难忍,这种感觉虽未曾有过
但毕竟活了十八岁,该知道的也都知道,只是不知为什么会对一个男人有反应,难道自己有龙阳之好?
想到这里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担心起自己老爹,毕竟老爹指望他传宗接代,要是知道他喜欢男人,怕不是要气吐血了吧!
徐诺见他面红耳赤地坐在马上,不言不语,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去赶路了,甄世玉的缰绳又被那个侍卫接管了,他依旧坐在马上,马依旧迈着小碎步,与之前不同地是:他的心里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