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重要,那怎得不早些派人来拿?”皇帝面露不悦。
“原是想要派人来取,但皇祖母又担心您未抄完,打扰您处理政务,便让我今晚帮着带过去,只要今晚子时前供奉上便可,也不着急,要不皇兄先去忙,臣弟在这殿里候着,等皇兄回来再给臣弟便好。”
皇帝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弟弟一副不开窍的模样,深感无奈,叫李如海在殿前的桌案上翻找起来取来,旁边的两个大臣也心里暗自腹诽,这去了便是去了,子时之前怎还回得来?
忽然慕容瑾面色一僵,起身对着皇帝告罪,“臣弟内急,要出去方便一下。”
皇帝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弟弟,再看一眼找得满头大汗的李如海,无奈地摇了摇头,“阿瑾,人有三急,这是常情,怎得还如此害羞。”对面两位大人也都在忍着笑笑,不成想此生还有幸看这冷面王爷人前尴尬的一幕。
慕容瑾不顾几人的反应,红着脸,低着头退出殿外,守在大殿门口的侍卫见主子出来,便直接跟了上去,慕容瑾行至偏僻处将一个纸条不动声色地塞到他手中,小声说,“隔壁青梅院瑶妃。”一边说一边向茅房走去,慕容瑾如厕之后快步回了养心殿,一进门,便见李如海正将被他夹进一本奏折里的经书找了出来,皇帝正在数落着他当差不仔细,要罚他去洗地砖。
那断绝了的琴音此时再次响了起来,这一次弹得是凤求凰,比之刚才的遥远飘渺,清晰了许多,似就是在这乾清宫中弹奏一般,且琴声急切,催促之意明显。皇帝听着脸上喜色更胜,听这琴声徐诺对自己之心昭然若揭,不自觉地嘴角沁上了笑。慕容瑾从容地回到了座位,强迫自己也沉浸到这琴声之中,可那越发清晰的优美琴声却无法让他静下心来认真欣赏,而一旁的皇帝明显不满足于只是这么听着,见经书已经找到,直接递给慕容瑾,起身便要离开。
“陛下快些去吧,这瑶妃娘娘怕是要等急了,”那大臣见着皇帝高兴,竟也打趣,皇帝不以为忤,反倒是乐了起来。
慕容瑾拿着那本经书,看着皇帝急火火的背影,空空如野的寝殿内只剩下慕容瑾和向他走来的封神,此刻琴声也已经停了,开口问道,“可送到了?”
“送到了,她收到信后,如主子交代一般,将琴搬到了院中,继续弹了起来。”封神并不知道信中内容是什么,看瑶妃所为猜测到,纳闷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开始有兴趣帮着嫔妃争宠了。
而一旁的慕容瑾听闻,鹰隼一样的眸子抬了起来,射出了一束骇人的光,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不识抬举,看来她是要在狐媚惑主这条道上走到黑了,既然如此,下次再落到自己手上,可就不是一句警告这么简单了,可惜了这曲子,竟出自那种污糟人之手,想着自家哥哥一副猴急的模样,心中冷笑,今夜她怕是要如愿了吧。
另外一边,瑶妃在寝室养病着实无聊,最近身体已经痊愈,这古代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闲来无事见着琴便弹了起来,一旁只有夏儿在伺候,一曲毕,一个小石子从半开着的窗户缝隙飞了进来,直掉在了徐诺的近前,夏儿忙跑到窗口向外查看,只见到两个守夜的太监在廊下裹着被子聊天,便关上了窗,回身将石头捡了起来,发现上边还绑着一个纸条,取下来递给徐诺,徐诺展开纸条,入目便是笔锋犀利的八个字,“再敢争宠,要尔狗命。”她立马将纸条攥在手中,心念流转,恐怕是自己的琴声惹了皇帝的注意,让哪位娘娘不高兴了,徐诺定了定神,对着门外守夜的太监喊道,“小桂子,陛下此刻可是在乾清宫中?”
那门口的太监听闻,推门进来,躬着身说,“回禀主子,陛下在哪里奴才不知,可是刚才李公公命身边的小太监过来询问,是何人在弹琴,想来是应该在的,小主放心。”
徐诺听闻,一身冷汗,大半夜的不老老实实睡觉,弹什么琴,把皇帝这头色狼惹了吧?若只是惹得他注目倒不怕,就怕他直接采取行动,幸亏这位娘娘善妒,好意提(威)醒(胁),不然自己怕是今晚就要交待给皇帝了,总不能听天由命,坐以待毙吧,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