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潇缓缓将车开回家，顾程潇知道顾乐天在家，所以先去顾乐天房间看望了顾乐天。

看到父亲回来，顾乐天显得更加紧张，试探性地问顾程潇：“爸爸，你去过医院了吗？悦榕怎么样了？”

这样的话，在顾程潇看来，却是儿子在关心悦榕这个妹妹，顾乐天脸上心虚的神色也成了担心。

顾程潇摸摸顾乐天的头，心里想着，这事恐怕顾乐天也吓坏了，顾程潇安慰道：“没事，爸爸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来给妹妹做手术，她脑子里现在有淤血，所以一直昏迷不醒，等做了开颅手术清除了脑子里的淤血，悦榕就能醒过来了。”

听到顾程潇说悦榕能醒过来，顾乐天更害怕了，他心里想着，要是悦榕醒来告诉大人们是他把她推下楼梯的，那他就完蛋了。

看到顾乐天申请紧张，顾程潇还以为他是被开颅手术吓到了，赶忙安慰：“别太担心了，悦榕会没事的。”

“爸爸，我想去医院看看悦榕。我真的好担心她。”顾乐天是想看看悦榕到底严不严重，也许，她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呢？顾乐天心里这样恶毒的想着。

看到顾乐天这么“懂事”，顾程潇也很欣慰，一口答应下来：“好的，爸爸刚出差回来有些累了，明天早上爸爸带你去医院看悦榕。”

顾乐天心事重重地，含糊地点着头。

他心乱如麻，满脑子想的就是万一悦榕醒了，把事实说出来，他该怎么办？

现在顾程潇之所以还能这样跟他说话，完全是因为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如果知道了，恐怕在这个家里，他真的会成为人人都厌恶的对象。

顾程潇去浴室洗澡了，让顾乐天早点睡觉。

可是顾乐天怎么睡得着呢？他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一开始怕悦榕死，现在倒是觉得悦榕要是真的能死了也是一了百了了。

夜里，下了一场暴雨，雨水打在刚抽了嫩芽的枝条上，窗外树影婆娑，惊雷阵阵，闪电混着雷声，炸开天空，像一把利刃，划破无穷的黑夜。

顾乐天躺在**，眉头紧紧蹙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外冒。

顾乐天做了一个噩梦，梦中悦榕被剃了个光头，光溜溜的头皮上是像蜈蚣腿般歪歪扭扭的缝线，她脸色惨白，眼珠子里不断有血水冒出，她一只手抱着她的小熊玩具，一只手指着顾乐天，问他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为什么要把她推下楼梯。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让你这样，别来找我.....爸爸......妈妈.....你们快来救我。呜呜.....”

梦中的悦榕面容可怖，一直抓着顾乐天的衣服，步步紧逼问他为什么要把她推下楼。

顾乐天从噩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黑暗中他的瞳孔骤缩，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顾乐天慌乱的摸到台灯的开关，直到房间里充满了亮光，他才闭着眼睛释缓自己的情绪，这是顾乐天十多年，第一次觉得夜晚那么难熬。

他不敢再睡，只能睁着眼等天亮。

等到东方吐出鱼肚白，顾乐天才又重新有了一丝困意。

顾程潇设了个闹钟，一大早就起床了，因为头天晚上说过要带顾乐天一起去看悦榕，便把顾乐天也叫醒了。

顾乐天不敢让顾程潇看出自己一晚上没睡，假装是刚睡醒的样子：“爸爸，我们现在去医院吗？”

“嗯，先起床吧，你甄珠阿姨估计也没吃早饭，我们买点吃的去医院。快起来穿衣服吧。”顾程潇已经整理好自己。

顾乐天闷闷地起床，精神又变得紧张起来，顾程潇开车带着顾乐天出门，路过早餐店的时候顺手买了粥和小菜，顾程潇也没有给甄珠打电话，想着万一甄珠还在睡的话，就让她多睡一会。

顾程潇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甄珠已经不在自己的病房了，她知道今天美国的专家就要到，然后要给悦榕会诊，甄珠自然是躺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