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沉着眸子,这道理安平郡主不懂,旁人却已经心知肚明,自然是六三知道,其他一概查不出东西罢了。
杀人凶器,怎么可能留下自己的痕迹?
然而,这件事既然被人提出来了,刘三还是要按例搜查一番。
秋时狩猎,大部分人都带了弓箭,这一番查证,便用了整整一夜。
果然如之前所料,一无所获。
早就理应出现在御前请罪的刘尚书也是不见踪影,刘三心想,他八成真的遭遇不测了。
清晨,夏无恙起得早。
画桥要去溪边为公主打水洗漱,却被刘三的人拦了下来。
“公主,他们竟然说密林危险,不让奴婢去打水,你说这可不可笑?”
夏无恙不怒,淡淡问道:“那你去问问,这些达官贵人洗漱的水从何而来?皇后娘娘洗漱的水又从何而来?”
画桥去问过,又来回话。
“公主,他们说是刘大人吩咐,各位达官贵人在此的一应用度,包括吃喝,全都由御前带刀侍卫负责,他们一会儿会打水回来,奴婢刚刚看到,一队人马已经出发了。”
夏无恙笑笑,“好,那你和刘大人说,昨夜本公主受了惊吓,浑身被汗浸湿,现在要沐浴,麻烦他的人去多打些水回来。”
画桥一听,连连笑着称好。
然而,半个时辰之后,这水还没有到。
夏无恙去皇帝营帐探望,刚想和刘三提及此事,便听他正在给皇后娘娘禀报。
“娘娘恕罪,微臣已经派出去三队人马打水,仅三人生还,打回来的水也只有两桶半,其中一桶还要为陛下换药时清洗伤口所用,请委屈娘娘,只用一桶水洗漱吧。”
夏无恙的脚步顿了顿,原来外面的事情还没完。
她揭开营帐,盛气凌人地走进去,“本公主刚才在外面听见,不但是我的沐浴用水,就连洗漱用水都没有着落了?”
刘三脸色很黑,实话实说,“是,请公主恕罪。”
夏无恙一挑眉,“我可不敢恕你刘大人的罪,我还害怕你刘大人把我打成谋害皇兄的反贼呢!”
皇后听此,连忙帮着打圆场,“刘大人昨日也是护君心切,金玉你快别计较了,本宫将我那一桶水分给你一半可好?”
夏无恙本该见好就收,可她却丝毫不领情的样子。
“多谢皇后娘娘,您开明大度,可我金玉公主却不是如此,先不说昨日刘大人诬陷我的事情,既然误会都解除了,怎么今日连洗漱的水都要克扣?怎么我堂堂一个公主,活得还不如冷宫里的奴才了?
再者说,若是我真的拿了娘娘的这半桶水,那我成什么人了?就算我厚着脸皮答应下来,那安平郡主还不戳着我的脊梁骨骂?”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有根有据,皇后竟还一时无法反驳。
夏无恙继续道:“要我说,刘大人既然这般衷心,就该再多派些人出去打水才是,这么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怎能奢求他们保护好皇兄和我们大家的安全呢?”
刘三攥紧拳头,不能说一个不字。
他咬牙切齿道:“好,臣这就再派人去,定保证好诸位贵人的洗漱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