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贺家嫡系也就只剩下他这一个男子了,怎么好入赘……”
秋月白脸上十分尴尬,有心相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夏无恙见他这样子,抬起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月白,你不必伤心,就算将来他进了门,我也绝不会冷落你的,你放心,我养面首这件事,是皇兄默许的,凭他贺青城,还无力改变。”
秋月白尬笑两声,“我其实不是担心自己,只是……担心公主,我怕公主如此做,让贺家绝了后,天下人会说出什么对公主不利的话来。”
夏无恙笑笑,“我的名声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还怕他们说?再说贺家也没绝后啊,往后若是生了儿子,就姓贺,若是生了女儿,就姓夏,这不就行了吗?不过当然,不保证是他们贺家的血脉。”
她都把今后孩子的姓给想好了,秋月白实在不知道再说什么合适,也知道再劝也没什么用了,于是又提起来了另一件事。
“公主,玲珑的事……”
‘玲珑’这两个字,让夏无恙眼中闪了闪。
“你倒真是关心她啊。”她喝了一口雨前龙井,慢悠悠道,“别急,改日我进宫,自会向皇后娘娘问问她的处境。”
“皇后……”
秋月白的脸色一时间变得有些白,这种事情去问皇后,无异于直白地打脸,大不合适。
“怎么?她好歹算是玲珑的前辈,我问问她,难道不合适吗?”
夏无恙嘴角带着戏虐的笑意,垂眸看着茶杯中茶叶的起起落落,想起这一番事情就觉得有些好笑。
同样是人,同样是女人,怎么有的人就能从青楼走上国母之位,有的人却从高门小姐跌落泥潭?可悲可叹呐。
——
刘道长的尸首被一卷草席带进公主府,放在哪里都不合适,画桥便把人安排到了海棠园的隔壁,那正是独孤寒的住处,荒草成堆,无人问津,住着的又是向来与死人打交道的杀手,真的是十分合适。
院中,独孤寒盯着那具棺椁,片刻,薄唇轻启。
“桥儿,你头上有片落花,我帮你摘掉可好?”
他尽量放松脸部紧绷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温柔,可温柔这两个字向来与杀手是没有缘分的,此刻棺椁中的刘道长,与独孤寒隔着一道木板,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森森寒意。
冷,真冷啊,这就是地府吗?
“什么巧儿?谁是巧儿?”
贺青城正巧翻墙回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白日翻墙,他怕是觉得府里没人管他,愈发嚣张了。
独孤寒立马收敛起脸上的‘温柔’,转身看他。
“这是什么?一具……棺材?”
贺青城咬了咬嘴唇,这场景不免勾起了他的伤心事,父兄刚刚下葬不久,他却没法在家中与母亲分担悲伤,无法回贺家安抚众人,更无法回军中振奋军心,而只能被困在这弹丸之地,四墙之内,由一个女人威胁得不敢离开。
真是可笑!
他快走两步到棺材旁边,“这里面装的是谁?为何在这里?”
独孤寒答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