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冰湖，寒冷刺骨。

夏无恙心里有些郁闷，昨夜她才刚被热得分炭，想不到今天就要下水，还是说那被吃的锦鲤死后化作冤魂，还要来报复她？

不过她倒是宁愿这世上有亡魂，这样母妃或许还可以来瞧她一眼，只可惜她去了这么多年，却一次未曾入梦。

夏无恙连外衣也没敢去，颤抖着身子下了冰湖，每下一分，身子便抖得更加厉害，直到半个身子都泡了进去。

这莲湖的水不深，本是夏日里养莲的，里面有什么鱼，夏无恙不太清楚，只得耐心地在冰水里摸索。

刚才水面明明是动的，证明里面肯定有东西，可或许不是鱼呢？

想到这里，夏无恙浑身打了个冷颤，皇帝看见了，勾唇笑笑，“皇妹，捞到鱼了没有？”

夏无恙冻得嘴唇都发白了，轻轻摇头，说话也不利索。

“皇兄莫急，马上……马上就捞到了。”

她心中急切，又是一阵**，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咬了手，她大叫一声，将手猛地从水中抬起，那竟然是一只王八！

“哎呀，金玉，还是你厉害，捞到这么一条大鱼！”

皇帝兴奋地站起来，这时候他素来满是阴鸷的脸上都被得意覆盖，好像捞到鱼的是他本人。

夏无恙被咬的那只手，正好是贺青城折断的那一只，此刻再加上她胡乱甩动的动作，手指流血，手腕黑紫。

旁边站着的宫女太监皆低垂着头，像是看不见，也听不见似的，无人出手相救。

而在冰湖中已经冻了一炷香时间的夏无恙，已经没有力气爬出来了，她的手指被王八一直咬着，不知下一秒会不会咬断。

皇帝更是冷眼旁观，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夏无恙咬了咬牙，从头上拔下一支簪子，不由分说地直接刺向那只王八。

一下，一下，又一下。

那王八极其执拗，死活不肯松口，然而在被夏无恙刺了四五下之后，头也终于烂了，只是嘴还死死咬着。

夏无恙将簪子插回到头上，将王八嘴掰开，终于解救出手指，那鲜血淋漓一片，胆小的宫女都被吓得后退两步。

她却浑然不在意，双手拿着王八奉上。

“皇兄，鱼在这里了。”

皇帝从刚才她刺杀王八的时候，笑意就已经收敛了，他凉凉道：“皇妹刺得还真是准，一下都没有离开王八的要害。”

夏无恙浑身抖了一下，“皇兄想要吃鱼，皇妹莫敢不从，若是叫这王八跑了，岂不是扫了皇兄的兴？”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嫌弃道：“怪不得外面人都说你残忍荒唐，真真是个没一点儿教养的，来人，把她也捞上来吧。”

夏无恙松了一口气，被侍卫捞了上去。

“既然这鱼是皇妹捞上来的，那你可要留下用饭才是。”

皇帝没叫她去换衣裳，夏无恙也没有主动提起，跟着来到了另一处殿宇。

皇后甄氏早就在此等候多时了，见到皇帝前来，笑着就扑进了他的怀中，“哥哥，怎么这时候才来？人家等了你许久呢~”

这称呼令本就浑身湿透的夏无恙心中恶寒，风尘女子终归是风尘女子，改不了骨子里的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