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回头满目期待的看着容瑾:“容瑾,等年节过了,我们去凝露湖看冰嬉表演吧?”
容瑾眼中划过一抹暗色,今日过后,他怕是哪都去不了了?
想到即将发生的事,他也没有心情再陪唐肆演戏,只闭目靠着马车,语气淡淡:“肆肆喜欢便好”。
唐肆敏锐的察觉到容瑾的反常,也沉默了下来。
一路无话,转眼,他们已然行至宫中。
大和殿内,皇上皇后还未到来,殿内一些相熟的官员已在就近寒暄,唐肆他们的桌案是在当朝太子容修旁边。
唐肆甚少见到这位太子殿下,因太子自小体弱,年岁愈大,身体愈发不好,近几年,很少出太子府的门。
不过今日所见,太子似乎与她前几次所见不同,看着确是身体大好了。
不等她再想什么,就听得太监高呼:“宴起”,随后便是景帝、皇后驾到。
众人行礼后,景帝说道:“今日国宴,朕与诸卿同迎新岁,朕的皇弟镇北王容玄卿也从幽州归来,朕心甚欢,今日诸卿同乐畅饮”。
随后殿中奏韶乐,舞姬入殿起舞,水袖轻扬、裙裾飘飞,轻灵优美的舞姿让殿中的气氛慢慢变得融洽雍睦起来。
容瑾自入宫内,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此时正边帮唐肆夹菜,边介绍着宫宴的菜色。
两人说话间,他们突然听到身旁传来的暗含怒意的冷喝声,他们看去,原是镇北王正在斥责太子。
见到镇北王发怒,太子身旁的太子妃起身道:“皇叔,太子身体不适,不宜饮酒,不若让臣妾代劳吧?”
镇北王见状拂袖冷冷道:“看来本王真是多年不曾入京了,现下连本王的侄儿都不愿喝本王敬的一杯酒了”。
镇北王此话一出,这杯酒,太子便不得不喝了,只是太子身体刚好,若饮了酒,怕又要病上许久。
见此情景,容瑾端起面前的杯子起身,唐肆拉住了他的衣袖,眉目隐含担忧的轻声唤道:“容瑾”。
容瑾握了握她的手道:“无事的,肆肆”。
随即转身走到了太子身边,温声道:“皇叔,二哥前几日身体抱恙,确实不宜饮酒,还是让我这个做臣弟的代劳吧?”。
镇北王侧身淡淡看了一眼容瑾,他这个侄儿才是最得高座那个皇帝喜爱的。
可他今日是想让太子饮酒,太子体弱不能饮酒,若今日饮了酒病了死了,那个老皇帝定是又一番心疼操劳的。
所以他声音冷硬道:“不必了,我与修儿许久未见,想与他饮酒叙旧”。
“瑾儿也许久未见皇叔了,也想同皇叔叙旧聊天,难道皇叔不愿意同瑾儿饮酒吗?”
他这个话一出,镇北王也只得让他替容修喝了这杯他敬的酒了,毕竟这里是上京,不是幽州,他行事还是要有所顾忌。
所以他声音冷淡的暗讽道:“非是如此,你兄弟二人这般兄弟恭亲,本王见了甚是欣喜”。
容瑾微笑着,没有说话。
随后镇北王挥挥手,身后的侍从托着一个莲盘上前,盘上有一个青釉弦纹酒瓶。
“此酒是本王特意从幽州带来的,既然今日两位皇侄都有此雅兴,本王今日与两位皇侄畅饮”。
这酒极烈,想来容瑾喝不了多少就会醉了,到时他再让容修喝,反正今日早晚他都是要让太子饮酒的。
然后确实一切如他所料,容瑾未喝几杯便眼神朦胧,有些醉了。
镇北王冷冷一笑,转身就欲再敬太子。
可不知为何,他也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头晕的感觉越来越重,最后他也没有办法,只得让侍从带他回他的桌案。
太子谢过容瑾后,容瑾也回去了,回到桌案坐下,他面色潮红,眼神有些飘忽。
毒性慢慢发作,他甚至没有精力告诉满脸担忧的唐肆,他还好。
唐肆扶着他,看着大殿中的欢声笑语,敏锐的察觉到这皇城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