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菲菲始终神情淡淡,不管是在民政局签字的时候,还是在叶念棠嘲讽她羞辱她的时候。
可是她越是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叶念棠就越是想竭力撕破她所有的伪装,然后从中看到她的喜怒哀乐,不管是气愤地骂他还是满心欢喜地舔着他。
裘菲菲上了裘家司机的车,叶念棠却没有坐上自己的车,反倒是跟着她一起钻进了车里,她冷冷地看着兴致勃勃坐到她旁边的男人,淡淡地问了一句:
“怎么,在这里当着司机的面也想干你那档子龌龊事么?”
裘菲菲的变化太快了,快到叶念棠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呆愣了许久,从后视镜里看到司机转过头来瞥他们的眼神,他竟然有点哑口无言。
“既然这么不待见我了,又为什么逼我娶你?”
在他看来,自己的父亲让自己娶她,无非是跟裘家商量好了,而这个剥夺自己自由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装模作样伪装的对他不感兴趣的女孩。
所以叶念棠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问出了这个问题,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来,裘菲菲脸上的情绪才有了波动,她敛了敛眸子,想到那天晚上爷爷在书房说的话。
裘家……经不起折腾了。
裘菲菲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叶念棠,平心而论,爱他的时候她是真的全心全意,现在不能说不爱,只是怕了,不敢再去爱,不敢让自己的真心被别人当成廉价的商品。
她扬了扬唇角,扯出几分冷笑,反讽道:“你怎么不说是你那个父亲急于当选市长才把你出卖给我们裘家呢?”
裘菲菲不说话则矣,一说话则犀利无比,像一把尖锐的刀锋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鲜血淋漓却无法反驳。
在这一场联姻中,商界的裘家找了一个依靠,那他们政界的叶家难道就没有得到半点利益吗?
只能说,五十步笑百步,谁也不能指责谁罢了。
但是裘菲菲直白的话成功地挑起了叶念棠的怒火,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现在这一刻丢人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每一个表情,甚至每一句话都能够轻易撩动他的情绪,让他失控。
叶念棠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出车祸把脑子撞傻了,竟然有那么一刻钟,他突然怀念起当时那个只会跟在他身后缠着他的女孩。
他伸手,紧紧地捏着裘菲菲的下颚,白皙的肌肤上几乎是分秒之间就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捏红,“你最好一直这样。”
裘菲菲的目光始终没有丝毫变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无畏无惧,然后看这个男人的眸子由淡蓝变得深蓝,最后化作一片蔚蓝大海。
叶念棠松了手,还颇为嫌弃地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多碰她一下都嫌脏一样,这样的细微举止刺痛了裘菲菲的双目,却依旧维持着明晰坚定的目光,一点也没有示弱。
直到男人开了车门,挺拔的身形从车上下去,空气里的荷尔蒙气息一下子被抽离,裘菲菲才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眼眶微红。
“走吧,回家。”
裘菲菲开口,声音有气无力,前面的司机轻叹了一声摇摇头然后开动了车子,后视镜里叶念棠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车子开出了他的视线范围内。
在屑氏集团陷入危机的同时,商业竞争对手权氏集团在几天之后宣布召开新品发布会,屑氏内部的股东人人自危,他们的猜想和担忧是自家研发出来的制药技术被对方当做新品发布,到时候屑氏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有时候人越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在权氏集团召开的发布会上,权凛作为主持人和公司经理出席了发布会,并且当众公布了新一季度的研究成果。
也是屑祁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第三天,他从卧室里的挂墙电视机上看到了权凛那张脸,冷峻肃然,在他出场的十几分钟后,权氏集团引人瞩目的新品终于揭开了面纱。
屑祁年盯着电视机屏幕,骤缩的瞳孔盯着被摆在展示柜台上的东西,那是被换了封面去了水印的专利书,上面附了被替换包装的样品。
只要一眼,他就可以断定这是自己公司失窃的制药专利,而电视机上那个男人侃侃而谈,把相关信息讲解得剔透到位,仿佛那就是他自己生产设计出来的产品。
公司技术部核心人员在看到这个发布会的时候也是成群激愤,他们可以看得出来其中的端倪,但是外行人看不出来,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权氏集团盗走了他们的成果。
甚至如果屑氏集团贸然叫嚣那是自己失窃的产品,说不定还会被倒打一耙,成了市场上的笑话,届时不光是产品失窃,资金断裂,甚至信誉都会受到很大损失。
公司完全陷入了被动的僵局,所有人都找不到屑祁年究竟在哪里,一通一通的电话打进屑珍慧手机里的时候,她刚好接了刚从派出所出来的朴叔。
她爱看报,对于公司里这几天发生的事也略有耳闻,但因为跟儿子赌气她没有去过问一句,谁知道事态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程度,她给屑祁年打了好几个电话,也都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