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要喜欢,就能在一起的。”权霜终于开了口,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委婉的拒绝,她不想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更何况还是一个随时会利用自己的男人。
她和权凛两个人之间最好的关系应该止步于合作,如果超出了这个界限范围,最后的结果谁都承担不起。
后面权凛说了什么,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没有说几句话,总之权霜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看到正好的日头,却没有想要回想那段深情表白的念头。
就这样吧,一切都停在最好的时刻。
谁也没有想到,两个人无意之间亲昵的举止和对话却被邻座的人录下来了,久等权霜消息没有回应的屑祁年刚起身就收到了一条消息提示音。
以为是权霜的消息,他立刻又坐下,却看到自己母亲的对话框弹了出来,母子俩已经冷战了很久没有交流了,他点开里面是一段不太清晰的对话,但能够听到两个人的声音和交谈内容。
屑祁年深邃的眸子沉了下去,温煦的脸上被一阵乌云般的阴霾所取代,紧接着又收到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抓拍的正好还是权凛伸手摸到权霜脸颊的那一帧画面。
“儿子,你看看这就是你百般维护的好妻子,如果不是今天被我撞见,你还被蒙在鼓子里呢。”
屑珍慧的语音在电脑里响起,她甚至有点兴奋,没有想到自己约了两个朋友出来吃饭,正吐槽自己这段时间的憋屈呢,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戴着金丝框眼镜,只稍稍一扭头就看到了刚从外面进来坐到邻后桌的权霜,对面还有一个男人,跟自己儿子一般年纪,也穿得绅士得体。
这一男一女来这餐厅吃饭能有什么好事情,果不其然就被她蹲到了,心里说不气愤是假的,同时却又十分激动。
屑珍慧这段时间方方面面被儿媳打压,就连自己的儿子对自己都视作仇敌,不出一口恶气她是绝计咽不下的。
谁知道好不容易出趟门就碰到这么刺激的画面,当即就拍照录音发给自己的儿子,比起“抓奸”的愤怒,她更多的是要熬出头的激动和兴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个自己厌恶的儿媳被儿子冷落的画面了。
再加上屑珍慧虽然痛恨和憎恶权霜,但脑子还是好使的,没有当面就跑过去拽着她,反倒是偷偷拍下来发给自己的儿子,搞点背后的小动作。
而权霜也没有想到,好巧不巧,权凛表白的时候竟然被自己的婆婆给碰个正着,她从餐厅出来后才打开手机,就看到屑祁年发的消息,问她在哪里。
权霜刚想要回过去,屑祁年又发来了一句语音,她还没来得及听,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屏幕上一个好几天没有联系但又熟悉的名字震动浮现起来。
出于优先性考虑,权霜是不可能拒接自己的闺蜜杨露的电话的,所以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按下了接听键。
那边的声音很噪杂,但是依稀能够听到有叫医生的声音,还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和快要断气的喘息,杨露艰难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出来:
“霜,霜儿,我要生了,你快来。”
生产,十万火急的事情啊,权霜火上眉梢,心都跟着一紧,杨露这个时候打电话给自己,绝对是没有人可以依靠了,她夫家那一帮子人是群什么混账东西她一清二楚,赶忙开口问道:
“你在哪?露露?喂?我马上过来!”
指节用力捏紧了手机,手心一层冷汗,权霜的声音都带着些颤抖,甚至开始有点害怕,加大了声音几乎有些吼意的焦灼。
杨露也是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了,大清早一杯牛奶下肚,感觉到肚子里的小东西有些不安分,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距离预产期还有四五天,在中午的时候就发作了被邻居送到医院。
孩子他爸那一家子都跟了过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总之在她躺进医院后不久就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尖锐刻薄,骂骂咧咧的,怪她一个人跑去外面不知道为孩子着想。
她真的很想笑,到底是谁让自己做牛做马宁愿搬出那个家的,但凡他们还有一丝人性都不会看着自己一个大着肚子就要生产的孕妇忙碌到深夜,更不会让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出租方等预产期。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种生死关头,杨露想到的是那个曾经给予自己善意,和自己有过几面之交但似曾相识的权霜。
她下意识地就死死握着手机艰难地拨通了权霜的电话,权霜的声音一出来她甚至就感受到了阵阵安慰,她有预感,如果让那一大家子在外面,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露听着电话里让人格外安心的声音,肚子里的阵痛已经开始让她有些虚弱乏力了,冒着一身的冷汗拼尽全力开了口,报了一个医院的地址只留了两个字:
“救我……”
权霜被吓出了一身汗,当下也顾不得回复屑祁年的消息,拦了一辆出租车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等她赶到杨露所在的产房外面的时候,就看到外面守了两三个人。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和杨露的丈夫张锐有几分相似,就坐在椅子上跟旁边的女人高谈阔论,看样子就是杨露那个刁钻刻薄的婆婆了。
而杨露的丈夫张锐高高瘦瘦的,则是站在一旁倚着墙低头玩手机,反光的镜片还能看出来是游戏的画面,他嘴角勾着笑,仿佛里面女人的生死跟自己无关。
看到这一幕的权霜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三两步跑过去就抢了男人的手机,张锐原本勾起的笑意瞬间僵住,抬头就想发怒却在看到是权霜的下一秒抑制住了心里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