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霜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更多的是不好意思,她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整这些年轻人的花样,更何况……面前的屑祁年也不是当初自己一心一意爱着的少年了。
她抿着唇,曾经想要的一切现在都可以唾手可得,但已经变了味,大抵人走茶凉的落寞就是如此吧。
想到这里,权霜内心的情绪又冲散了一部分,她没办法装出很感动很欢喜的样子,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谢谢你。”权霜看着屑祁年,对上男人由温柔溺爱变得僵硬深沉的眸子,她表现出来的疏离和客气永远可以化作一把利剑插在他的心里。
在精心准备礼物的时候,他是甜蜜的,这种甜蜜持续到了权霜说谢谢的前一秒,她一句谢谢轻而易举地把男人胸腔里的怒火都勾出来了,但是他隐忍着,用更加腻人的目光化解了一切心底卷起的波涛汹涌。
“这是我作为丈夫,应该做的,也只能做到这个了。”屑祁年还是叹了口气,桌上剩下的大半瓶红酒被倒了一满杯,他抬手举杯喝了一大口,然后皱着眉头强行咽下去。
权霜不语,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在的屑祁年做的确实比以前好,如果没有当初那几年的折磨,如果没有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的亲密照,她应该还会傻傻地守着他吧,甚至再次动心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下午你不用去公司了,陪我走走吧。”屑祁年其实酒量极差,甚至不到十度的啤酒喝了一瓶就可以醉,这些年来他在商场上混出的那点名堂全都是自己真刀实枪的业绩扛下来的,没有一点是靠着喝酒应酬赚来的。
就像现在,才喝了一杯多一点红酒的屑祁年脸上熏得跟红苹果似的,活脱脱地像个涂了胭脂水粉的小娘子,又细皮嫩肉的,让人想要捏一把。
权霜没有那个欲望,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如果屑祁年喝醉了,她要怎么样把这个男人带回家。
屑祁年像个孩子似的,可能也的确有点醉了,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陪我走走,好不好?”
粉红色的气球还高高地飘在木质天花板上,权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扶着腰倒下的屑祁年,问他:“你要去哪里?”
屑祁年不答,脸上的醉意不像是装出来的,权霜太明白她的酒量了,所以根本不疑有他,又重申问道:“你这个样子还能去哪里走?”
她的话让倒在椅子上的男人嘿嘿笑了一声,修长身形的男人此刻像极了一个憨憨,但是因为生了一张俊脸,又显得格外的可爱。
“想和你,不管去哪里。”屑祁年突如其来的表露心迹让权霜跳动的心一颤,她不由得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装醉,在经过几番试探后发现对方是真的醉了。
可是权霜的试探对于屑祁年老说,要想躲过简直轻而易举,他骗了她,他其实没醉。
自从权霜走了之后,曾经不会喝酒的男人一杯接着一杯,经常把自己喝到深夜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身体也是那个时候拖垮的,是个人都经不起这么折腾,天天不是抽烟就是酗酒的,这不,在医院躺了大半年,出来后遇到权霜,他才真的从那段黑暗里走了出来。
“我很怕你走的,你不要对我忽冷忽热了。”假装醉意上头的屑祁年什么都敢说,哪怕面前就是自己的爱人,他也没有一点点的骄傲。
就像张爱玲说的那样,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土里,然后开出花来。
屑祁年就是这样,他的所有温柔体贴都是为了挽留和珍惜,他也明明知道权霜留在自己身边目的可能并不单纯,当他甘之如饴。
权霜看着口无遮拦说梦话的男人,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可是他一副半醉半醒的状态,还能够自如行动,只要他不乐意,她没办法强行把他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