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关心的用意,用他的语调说出来就格外的嚣张,裘菲菲没有回答,闭上眼就听到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走出门口再也听不见。
她只觉得头疼欲裂,像要爆炸的煤气罐,而叶念棠就是拧开阀门的那双手,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总是能够让她的情绪千变万化。
裘菲菲是在一个星期后出的院,大概是伤势不重的原因,倒是除了擦破点皮之外没有很严重的外伤,手脚还能灵活运用。
出院的那天,正好赶上是周一,权霜和屑祁年都在上班,就没有去医院看望,裘老爷子亲自去医院接的人,听说排场还很大,这才有几个年纪较轻的小姑娘议论纷纷。
有钱人家就是好啊,住的是最高级的VIP病房,生活起居都有专门的护士照料,就连走的时候都轻轻松松,一弯腰就有人开车门。
谁人不羡慕有钱人家,但偏偏就是有一小部分怀着仇富心里的人,虚荣心作祟,看到比自己好过的人就出言攻击。
权霜在行管科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一位同事,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她去三楼巡视的时候就觉察到他目光不善,像是在看一个不义之徒。
尽管频频受到针对,她本没太在意,毕竟自己刚来行管科,也没有得罪过谁。
后来有一回她在冲咖啡,就遇到男人在和几个同事讨论应届毕业生,那男人似乎有意指她,“不过是生在罗马,有什么好得意的。”
权霜默默从身边经过,一言不发,谁说不是呢,能生在罗马也是一种气运,气运皆是实力的体现。
行管科的日子要比公关部好过,不用整理那些繁琐的资料,有空的时候还能喝喝茶,同几个同事谈天说地,最多就是偶尔出去巡察一下各部门的工作情况,类似于纪检的职责。
只是可惜的是,每一次出去巡视总不能是单个人,比如有一回权霜申请出去巡察,就被组长给叫住了,委派了两个同事跟着一起。
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也是苦差,有时候一整个上午都要跑上跑下,楼层按断手,不过权霜利用这个机会也终于得以靠近公司最机密的技术部。
技术部是第五层、第六层和第七层,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权霜几乎对自己分管的这个部门有了绝大程度的了解,如果屑祁年不在,她是有七分把握能够把屑氏集团的核心技术拿到手的。
只是很可惜,屑祁年一周五天,天天雷打不动地早起晚归在公司上班,有时候甚至天还没亮就开着自己的黑色奥迪去了公司,晚上如果权霜不坐他的车的话总要待到十点。
但是权霜生日的那天,她明显感觉到了屑祁年不同以往,他一清早没有去公司,还是权霜从五楼巡察完准备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碰上刚来公司的屑祁年。
男人一看就打扮得很精心,浓黑的短发也修剪了一下,看上去神清气爽,比前段时间整个人的颓废要精神许多。
他没有穿往常上班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也没有系那根经常不换的领带,而是换上了一件明蓝色卫衣,穿了一双球鞋,看上去就像个二十出头的硬朗小伙。
权霜碰到屑祁年的时候他正从电梯里出来,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错人,站在旁边等电梯的人都被屑祁年这一身装束眼前一亮,不过还是低下了头挤进电梯。
只有权霜呆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动,那群进了电梯的人很识相地没有出声喊她,而知按下电梯楼层,等电梯门关上缓缓下坠。
电梯外两人打了一个照面,权霜盯着与众不同的屑祁年,后者嘴角微扬,像三月天拂过小草的微风,温煦又和畅。
他挑了挑眉峰,出声调侃:“怎么,看傻了?”
屑祁年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又带着阳光般的暖意,他看着权霜,让她差点沉溺在那双似曾相识的眸子里,她不得不承认,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那个少年的烙印还是会在胸膛炽热。
权霜凛了凛神,才把自己从回忆里唤醒,她要时刻提醒自己,面前的男人是屑氏集团的总裁,是曾经可以抛下她的男人,而不是当初在校园里对她百般纵容溺爱的少年。
“你今天怎么……”权霜欲言又止,实在是屑祁年很少在公司穿得这么年轻活力,自从工作之后,几乎很少看到他穿这样明亮的色调,一般都是深沉的高级灰黑。
她想问他怎么穿得这么年轻?屑祁年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他笑了笑,带着迷人又有魅力的荷尔蒙味道,“你是想问我怎么换了一身衣服?”
其实权霜不知道,屑祁年已经好几年没有穿这套衣服了,他在衣橱里找了好久,才翻到大学的时候买的卫衣,没有穿过几次,她忘记了,可是他记得,这套衣服是她曾经夸过好看的。
屑祁年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看着权霜,毫无所谓地笑了笑,等着对方的回答。
可是屑祁年也不知道,自从三年前自杀未遂,被抢救过来之后,权霜的记忆力就迅速衰退,根本不如从前,她记得一些关系,一些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还有一些昔日的美好,却总是以遗忘一些细节。
甚至让她仔细回想,她都不记得遇见屑祁年的那一天自己到底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了。
权霜点点头,顺着她的话笑道:“这套衣服很适合你,但我确实没见过你穿卫衣。”
电梯门开了,权霜马上溜进电梯,却没想到屑祁年也跟着上来了,一米八几的个子在空旷的电梯空间格外扎眼,他似乎没有按楼层的意思。
于是乎权霜就自作主张给他按了一个顶楼,是屑祁年的办公室,自己则按了行管科办公室的楼层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