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霜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大雨,黑色奥迪车上的妇人看到自己儿子被送上车时惊慌紧张得想要跟上去却被拦在了车门外。
她又突然想起自己那个久未谋面的孩子来,母爱是女人的天性,即便是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的心里也还是牵挂着他的。
权霜突然关了窗户,转头望向权凛,带着请求的语气开口道:“能不能再请你帮我一个忙?”
权凛看着女人眼里的恳求和脆弱,竟然萌生了一丝叫做不忍的情绪,他被这情绪惹得心烦意乱,偏偏还不忍心说出一个不字。
话到嘴边,权凛硬是拐了个弯,用以往冷淡疏离的语气简洁利落开口道:“等价交换。”
果然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权霜深呼吸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想要什么?”
“这个嘛……”权凛低头掰了掰指节,然后又抬眸,寒潭般深邃的眸子有些像照映了熠熠的光辉。
他的喉结滚了滚,似是轻松的语气漫不经心开口:“还没想好,以后再说。”
顿了顿,继而又问权霜:“你想让我做什么?”
权霜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帮我查一下我儿子在哪里。”
这个要求不过分,并且对于堂堂权家二少爷权凛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他嘴角微勾,薄唇轻启就两个字:“成交。”
权霜跟着去医院了,路过权家大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撑着伞在雨中不知所措的婆婆,早已经没了往日里光鲜亮丽的形象,像极了受惊逃窜的野狗。
看到权霜出来,她下意识的就产生敌意,但又意识到自己做过的事情,心虚写在脸上,不敢轻易表露出来,明明恨这个女人恨得要死,却还要假装亲切地跑过去挨着她求原谅。
“霜啊,妈错了,妈没有让他们对你怎么样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副虚伪的样子简直跟屑祁年一模一样,让权霜感到恶心至极,不过现在屑祁年不在,她也没那个必要装什么孝顺儿媳,最好是要把这老太婆逼疯才好。
于是权霜面色不善,站在屑珍慧面前正好高她半个头,居高临下一副大小姐做派高傲地看着她,放声厥词:“你的事情我不会弄到公堂上去,我嫌丢人。”
屑珍慧气得面红耳赤却不敢多说,只是附和地应答着,夸她心地好又善良,心里早就问候了权霜祖宗一百零八代。
她的心思权霜当然了解,当年被这个老太婆虐待不是一两天了,她脸色一变自己就知道对方揣的什么鬼主意。
权霜佯装笑意,嘴角的嘲讽不要太明显,说出来的话不带零星半点的敬意,有的只是**裸的挑衅。
“你记着,你带给我的,我会千万倍的奉还在你儿子身上,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用虚情假意的感恩戴德,咱们走着瞧。”
闻言,屑珍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直到被人撑着伞的权霜消失在了大雨里,她才回过神来朝着她的背影破口大骂狐狸精。
“呸!晦气,真是晦气啊!”
屑珍慧向来把自己那已经快要三十的儿子当个宝贝似的捧着,权霜很明白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她面前亲手撕毁她最爱的东西,所以老太婆带给她的痛苦,只有加诸于屑祁年身上她才甘心。
有人会说这是一种偏执的仇恨,可是权霜从来就不在乎别人是怎么看待的,她的心足够狠,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屑祁年发了两天的高烧,同时也在医院住了两天,权霜这个尚未痊愈的病人为了彰显真心还待在医院陪了他两天,等到屑祁年清醒来的时候看到面容憔悴的权霜又是一阵心疼的嘘寒问暖。
在屑祁年出院的那一天,屑珍慧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医院的消息,居然找来了屑祁年的病房,彼时正在收拾东西的屑祁年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就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权霜立刻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才好不容易给他止住了咳嗽。
“妈,你来做什么?”屑祁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还没有对话就已经开始对这个母亲感到厌烦起来。
屑珍慧本来是带着水果过来关心下自己的宝贝儿子的,可是刚进病房就听到对方这样不耐烦的质问,心都碎了一地,一旁的权霜自始至终冷漠地看着这对母子的闹剧。
果不其然,屑珍慧在心碎之余甚至表现出了愤怒的情绪,她大声地反驳道:“儿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儿子生病住院,我当妈的来看看都要问做什么?”
她的话字字诛心,就连屑祁年也没办法说什么,好在权霜站在一旁化解了母子俩冷若冰霜的尴尬气氛,主动上前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把屑珍慧拎来的水果接了过来,解释道:
“妈,祈年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想说自己病得不重,只是一个小感冒而已,不必要劳烦妈亲自来一趟。”
权霜不开口还好,一开口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完全踩在了屑珍慧的雷点上,她直接推搡一把,权霜适时地被推倒在了屑祁年的怀里。
“要你装什么好心!我们母子俩谈话哪有你插嘴的份?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