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到权家外面的时候正好碰到给权霜昨晚日常检查的夏宇从里面出去,夏宇是第一次见这个陌生男人,温文尔雅的,看上去很急迫,但是身上温和儒雅的气质没有因为急切而丢失半分。
而屑祁年一看对方背着的药箱就猜测到了对方可能是权霜的主治医生,想也没想就拦住了夏宇的去路。
“医生,医生,您好。”
夏宇狐疑地看了一眼屑祁年,礼貌性地开口:“您是?请问找我有什么事?”
自己的妻子在里面生死未卜,自己却被堵在外面进不去,屑祁年脸上有些窘迫,等缓过神来,平稳住呼吸,方才开口:“我想问问您方才看诊的是不是一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女孩?”
刹那间屑祁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权霜,他竭力地想尽所有美好的词汇,一边比划着一边询问,但是不用他再过多描绘,夏宇也知道对方想问什么。
他摇摇头,脸上略显歉意:“抱歉,患者的隐私我不能透露。”
其实夏宇多多少少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看他这副急切的样子,多半就是**躺着的那个女人的丈夫,他对于他们之间的恩怨并不了解,也不想过多掺和,所以面对屑祁年的问题,他只能摇头拒绝相告。
“我是她丈夫。”屑祁年眼睛红红的,沉着沙哑的嗓音解释道,泛白的地方还布了几道血丝,看样子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哦?那您为什么现在才来呢?您妻子的身体状况您是否清楚呢?”没想到这一句解释非但没有让夏宇如实告知,反而语气开始不好了,甚至有几分义愤填膺的样子。
夏宇的追问让屑祁年无话可说,他呆愣在原地,任由夏宇推开自己然后转身离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攥紧了拳头,心脏像被玻璃碎片割裂了一样疼得滴血,可是没有人在乎,就连他自己也不在乎,甚至开始唾弃起自己来,如果不是自己出国,不能陪在她身边,她不会再因为自己遭受这样的痛楚。
天空几道雷鸣声响起,而此时权凛就站在三楼房间的窗边,透过玻璃窗正好看到楼下的一幕,冷冽的眸光没有任何变化,一抬手就掀合了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权霜还没有醒,但是比昨天要稍微好一点点,至少脸色没有那么苍白了,眉间还偶尔会出现一些情绪波动的变化。
权凛坐在床边的木椅上,这是他守在这里的第二天,寸步不离,就连公司都没有去,因为每次在他要提脚迈出这个房间时,躺在**的女人似乎就有所感应,时不时会出声喃喃自语,说的无非是一些不要离开之类的话。
如果不是此时权霜仍然没有睁眼,并且粒米未进,权凛恐怕都要以为这个女人赖在自己**装病博取同情。
可是现在,他多么希望对方是真的装病……
男人抬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略过她长长的睫毛,然后落在了她不平稳的眉宇间,用一种几近呵护的轻柔动作给她抚平褶皱。
权霜生得很好看,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好看,而是那种耐看的好看,一双杏眼在闭上的时候显得格外恬静,微微高耸的鼻梁和精致的嘴唇,权凛有时候盯得久了,那双墨黑的眸子甚至会想吻上去会是什么味道。
但是他没有做,趁人之危的事情不是一个男人该干的。
更何况,门口二十四小时守着两个保镖,得了他的嘱咐时不时要往里面瞧上一眼,权凛就是天大的胆也不敢光明正大的亲自己的“妹妹”。
权霜在陷入昏睡之后意识是涣散的,她好像梦到了一些之前经常梦到的片段,而这一次的梦似乎比过往更加清晰,那道阻碍自己往前走的隔阂和屏障消失了。
她又在梦里看到了那个小男孩,但这一次是真的看到,不像以往只能看到一个大概,而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小男孩的五官,包括他笑起来甜甜的小表情。
真正让她惊出一身冷汗的是,梦里见到的小男孩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扑过来叫自己妈妈,声音软软糯糯的,想在挠人的心口。
权霜感到有些喘不过气,心口像被一根银线扯着,又是疼痛又是一种说不出的怜爱,冥冥之中感觉自己跟小男孩好像有某种割舍不掉的特殊关系。
甚至在小男孩叫自己妈妈的时候,权霜还会忍不住想,难道这真是自己的儿子?
她下意识地搂着小男孩,仔细地瞧他眉目,男孩的五官确实长得和屑祁年有七八分相似,精致绝伦的五官眉清目秀,小小年纪下颚线如同一条平滑的弧线,勾勒出小巧的嘴巴。
全身上下,和屑祁年唯一不同的就是气质,屑祁年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而这个小男孩更像自己一点,刚强中带着一丝柔软,笑起来的时候和自己一样喜欢三分弯出弧度,也是一双大大的杏眼。
这个梦境真实到就连权霜自己都迷惑了,可是她实在不记得自己有个儿子,记忆里也完全没有这个孩子存在的痕迹。
她在挣扎,挣扎的时候就连脉搏的频率都跳的比以往快,正在检查的夏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察觉出是她的情绪出现了问题,当即就叫醒了昏昏欲睡的权凛。
“你醒醒,醒醒,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稳住她的情绪?这样下去,我怕会心律失常而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