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祁年这个人记性是极好的,但从来只用来记重要的事情,譬如数学公式、定理,对于生活上的琐事完全是选择性失忆,说不定昨天在哪家吃了面今天就不记得了。
权霜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道:“就前段时间在山顶救下的那个小妹妹。”
“喂喂喂,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我成了局外人是不是?”看到这边俩人的窃窃私语,叶念棠拍了拍桌子,直接把装着红酒的杯子放到了桌上,一脸不满地嘟囔。
“咳咳。”权霜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子,她不方便透露别人的消息,只好保持沉默,继续给小男孩喂饭。
一边的屑祁年倒是不以为然,直接简略开口一句话就震惊了权霜,“刚刚裘家的掌上明珠邀请我太太去参加她的生日会。”
裘家?掌上明珠?权霜单知道裘菲菲的家世背景应该不简单,但是能被屑祁年这种宁海市商业巨头的人这么称呼的找不出几个,一定足够牛叉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卧槽!”果不其然,就连叶念棠都直接爆出了一句粗口,就在权霜疑惑他怎么反应这么大的时候就听到叶念棠反问了一句:
“你说的,不会是那个把握了华东地区大半个经济命脉的裘家吧?”
就连权霜都忍不住想爆出一声和叶念棠一样的粗口了,但是出于维护个人形象的需要,她还是只微微怒了努嘴没有说话,竖尖了耳朵听耳边两个男人的对话。
不过她的反应自然是不可能瞒得住对她无微不至的屑祁年的,他一见她耳根微动就知道她好奇了,遂顺势开口道:“你说的没错,虽然当年纵横商场的裘老爷子年纪大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啊。裘家实力……深不可测。”
人人都知道裘老爷子一脉单传,偌大的家业都交到了唯一的儿子手里,但是很可惜前两年儿子不幸去世,只留下一个女儿,靠着这微薄的血脉支撑着裘家。
这个孙子辈的女娃就是裘菲菲,可以说得上是裘家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虽然父亲去世,但裘老爷子把她当宝贝似的供着,娇生惯养的,无所不有。
权霜想到那只从包里随手掏出来的万宝龙钢笔,瞬间也就释然了,像裘菲菲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说不准上幼儿园的时候用的彩墨都是一流的。
不过吃惊归吃惊,除了吃惊权霜能够不动声色和这样的人结交之外,叶念棠倒是没有别的想法,裘家普通人眼里或许可以说得上是凤凰高枝,但像他叶念棠这样的贵公子对这些虚伪的名利从来都看不上眼。
叶念棠当即就拿起酒杯抿了口,一脸庆幸无所谓地耸耸肩又摆了摆手,“像这样的千金大小姐,生日会一定排场隆重,到时候还要应付些不必要的社会关系,还好我不用去,想想就麻烦。”
想想也是,叶念棠一个宁海市副市长的儿子,从小什么背景的人没见过,听说最近在搞换届选举,他的父亲俨然有了要上任市长的苗头,四方八路的商界人士哪个不巴结着叶家这颗政界大树。
屑祁年扯了张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露出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说不准我们会在裘家的生日会上再见呢?”
屑祁年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谁都知道商界和政界是分割不开的,裘家只有这么一个掌上明珠,血脉单薄,肯定是要给她招个靠得住的大山护住裘家无虞。
而叶家也正好需要财力的支撑,稳固他在政治上的地位,即便没有叶家,裘家还可以选择其他政界靠山,叶家当然要主动出击,可不一拍即合,到时候去不去就由不得叶念棠自己说了算。
屑祁年早就看破了天机,但是却没有明说,只是嘴角的笑意和眼底的深意让叶念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已经开始感到后怕了。
但是叶念棠养尊处优惯了,是个骨子里与生俱来就傲气的人,听到屑祁年这么说,立刻就反驳回怼,“等着瞧,还没有能强迫我叶念棠做的事儿。”
屑祁年:“出国留学不算吗?”
叶念棠:“……”
一顿晚饭一直用到了深夜,因为开车不方便,权霜出于礼貌本来想留叶念棠住一晚,但被后者拒绝了,屑祁年在一旁解释道:“别拦他,他还要去找金都的美女厮混呢。”
权霜瞬间秒懂,金都被称作是宁海市最大的夜总会,一向是这些富家公子集聚玩乐之地,像叶念棠这样出身上流的纨绔,不难想象他在里面没日没夜的狂欢。
在目送走叶念棠之后,突然,权霜转过身,打量的目光落到屑祁年身上,后者心底升起一阵惶恐的寒意,“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众所周知,小屑总惧内。
屑祁年越是这种反应,看在权霜眼里就越是心虚的表现,她分明眼底笑意盈盈,却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危险的气息,反问开口:“看样子你不少去那种地方玩?”
闻言,屑祁年面色严肃认真,举手对天诚恳地发誓,“我没有!”
权霜不为所动,悠然地看着他,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视了一遍,又径直开口问道:“找了几个女人了?”
屑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