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他……”
俩人徘徊在走廊,里面医生似乎是已经在安排检查和洗胃了,权霜率先开口,语气自责道。
她是真心实意地感到抱歉,因为自己没有经验,随便给孩子乱吃东西这才让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子受这种罪。
权霜的语气微微弱,满眼愧疚,屑祁年顿住身形,心底一软顺其自然地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开口安慰道:
“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把孩子留在家里让你一个没有经验的人照顾。”
兴许是屑祁年的安慰起了作用,权霜心里总归是舒服些了,她就这样靠在屑祁年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以前依赖他一样会情不自禁地感觉到温暖。
仿佛有他在的地方就有了主心骨。
可是她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她了啊,在屑祁年看不到的地方,权霜的眸光渐渐暗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经过了漫长的等待,急诊室的门终于开了,权霜赶紧推开屑祁年跑过去追问医生。
“医生,不好意思我想问问我小侄子他什么情况?”
医生年纪看上去较大,模样和蔼,刚从急诊室出来,一边脱了防护外衣一边回答道:
“小孩子是吃错了东西,引起真菌感染诱发急性肠胃炎,还好没什么大事,你们做大人的切记一定要多注意给孩子喂的食物。”
权霜是真心疼爱怜惜这孩子,听医生这么说,当即就松了一口气,转而又听医生补充道:
“但是孩子年龄小,抵抗力弱,必须住院观察几天,不出意外晚上还有可能引起高烧脱水。”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权霜一个劲儿地道着谢,医生点点头往外走,屑祁年不知道什么站到了权霜的身后,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医生离开之后,屑祁年去了门诊大厅窗口缴费,权霜则跟着医护人员的转运车陪同孩子来到了安置的普通监护病房。
小娃娃虽然才三岁,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家庭缘故,好像比一般人家的孩子早熟懂事,看着权霜守在病床边,身上还插着针管吊瓶的小侄子动了动嘴,断断续续的轻微虚弱的声音传入权霜的耳朵里。
“漂亮,漂亮姐姐……不,不怕,乐乐没事。”
小男孩带着婴儿肥的脸有些淡淡的苍白,模样令人心疼极了,权霜拉着他肉嘟嘟的小手,不断地摩挲着他的手指,近乎哽咽。
“乐乐也不怕,姐姐陪着你。”
权霜应答着,顺了小孩一贯的口头称呼,没有按照辈分特地自称姨,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小孩,她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想到心理咨询师廿微笑的话,权霜在心里下定了决心,等下周六一定要再去看看,务必要把自己缺失的部分记忆补回来,否则寝食难安。
小孩想来是吐得太消耗精力了,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睡得很沉,眼皮闭着,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安静地伫立着。
就在权霜专心致志地守在小侄子病床边的时候,一根漆黑色的拐杖出现在了视野里,杵在地板上哒哒的靠近。
权霜心里一紧,神色戒备,目光慢慢地往上移,抬眸就对上了一双深如潭底般冷冽的墨黑眸子,是权凛!
此时此刻权霜满心防备,她不知道权凛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医院的,又是怎么精准无误地找到这间病房来的,她只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
如果要用一个动物来形容,那么权凛就像是原始森林的猎豹,隐藏在黑夜里,竖起的棱角,锋利的齿爪,狡猾的神智,盯着你伺机而动,稍有不慎便可能被一口吞入腹中。
“怎么,见到二哥,就这么防备?”
似乎是察觉到权霜眼底的戒备,权凛带着近乎调侃的语气开口,声音却冷若冰霜,跟他那双眼眸一样冷,换做任何一个人此刻恐怕都会忍不住一个寒颤。
但是权霜不一样,从被救下来睁眼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她和权凛虽然直接接触不多,但毕竟打了三年交道,她清楚地了解他的为人,她防备他,但却不畏惧他。
至于自称二哥,权霜听了都想笑,两个人不过是合作关系,他帮助她复仇,她则帮助他击垮屑祁年,名正言顺回到权家摆脱私生子身份罢了。
她低头看了眼熟睡的小侄子,抬手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作了个嘘的噤声手势,旋即起身往外走,权凛自然也紧跟其后。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又来做什么?”
走廊上,权霜转过身来靠着外栏墙,目光紧紧地盯着权凛,质问的语气衬托出来的气势竟然不输面前自带危险气息的男人。
“我想知道你在哪里,这很为难吗?”权凛收起了他那根漆黑色拐杖,眯了眯眸子转而反问一句。
没错,他不是残废,也没有在装残废,权凛是权氏集团的二少爷,但却只是权老爷子养在外头的私生子,一个曾经连名字都没有归入族谱的丧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