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曾经确实是他们母子俩犯下的罪孽,冤有头债有主,他无话可说。
“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洗个澡。”屑祁年站起身来,没有解答权霜心里的疑惑,拿起**的睡衣离开了房间。
一整个晚上,权霜翻来覆去地睡不好,总是在梦里梦到些零碎的片段,甚至隐隐约约梦到一个小孩的脸,直接被吓得半醒。
接下来的几天还是一如往常,屑祁年每天上班的时候都会捎带她一程,将她放在公司附近的公交车站然后自己开车去公司上班。
公司里的同事从来都不会将权霜一个新来的职员往权氏千金和屑氏的总裁夫人身上想,折腾了几天没意思了便也就渐渐将这事淡忘了。
而家里头也安宁了几天,兴许是吃了点苦头,自己的婆婆没有再找茬,也没有冷嘲热讽地挖苦,生活平静得就像一摊激不起水花的死水。
这天权霜正在整理桌面上的资料,就听到周围几个同事嘀嘀咕咕的。
“诶……这几天工作千万要仔细了,不能马虎。”
一道刻意被压低了的男声响起,紧接着周围就有个女同事跟着附和询问。
“怎么了?公司出大事了?”
男同事神秘兮兮地凑到周边几个同事的跟前,像是怕嘴里的话泄露出去,声音却传的整个办公区都听能到。
“咱们小屑总在股东会上挨批了,听说被几个老股东堵着质询,上面挨骂,;权霜原本没注意,却偶然听到屑祁年三个字落入耳中,便分了些神去捕捉这些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
紧接着就有不可思议的声音响起,“小屑总这么多年来在工作上从未失误,怎么会在股东会上当众挨批!”
接下来的一些讨论或多或少地都传进了权霜的耳朵里,她面上不动声色,似乎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心里却掀起了滔天骇浪。
屑祁年是后起新秀,虽然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和母亲屑珍慧在公司里的威望,五年的时间里就掌握了公司实权,但到底不能是一个人说了算。
这次因为和古田的会谈泡了汤,直接失去了合作机会,反倒被制药市场对屑氏虎视眈眈的权氏集团抢走了,屑氏丢掉了大半个国外市场,屑祁年不被那群老股东骂下台就不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婚后的第一击报复不但没有给权霜带来快感,反而让她心里升起了一丝别样的愧疚,明明是他背叛在先,可她到底是不忍心。
一想到屑祁年站在窗前抽烟的背影,权霜脑子就莫名烦躁,可手腕上的刀痕又一遍遍地在提醒她曾经遭受的磨难的痛苦,反倒让她心里平静了下来。
下班的时候,权霜收到屑祁年发来的消息,说晚上要去参加家族聚会,他先开车送她回家换套衣服再去宴席。
屑祁年对权霜的态度没有半分减退,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明明白天才在会上因为痛失合作而被骂的体无完肤,晚上面对她的时候还是挂着暖意的笑容。
屑氏一大家子人每隔两三月便要聚一次,权霜早在三年前身为霜知嫁入屑家的时候就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说起来,屑祈年是屑家第三代,爷爷奶奶过世得早,剩下三个孩子,屑祁年的父亲屑礼安排行老三,因为家风传统,母亲屑珍慧原本不姓屑,是在嫁进来后被冠的夫姓。
屑祁年还有两个伯伯,大伯叫屑克勤,二伯叫屑忠奎,大伯生了一儿一女,都比屑祁年年长几岁,早就成家育子了,也都混了个经理的位置。
二伯膝下只有独子,还是老来得子,自然疼爱得紧,刚刚大学毕业就靠着关系进了屑氏集团当高管。
屑氏原本是屑祈年的父母一手创立,当初为了不让公司股权外流,加之屑礼安自幼蒙两个哥哥的照护,自然对自己这两位哥哥十分敬重和爱戴。
于是屑礼安不顾妻子屑珍慧的强烈反对,执意让两人分别担任了屑氏集团的骨干领导,屑氏由此成家族企业。
后来父亲去世,屑珍慧才开始慢慢收拢权力,为自己的儿子独掌大权而铺路,三家人表面上兄友弟恭,家族和睦,背地里却是相互算计,争权夺利。
因为是家族聚会,为显大气,权霜挑了一袭典雅黑的广袖流仙长裙,领口刚显刚好拉到锁骨的上方一点,显得知性而成熟,屑祁年怕权霜冷着,又将自己的西装外套给披在了她身上。
屑祁年带着权霜进包厢的时候,原本谈笑风生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两人投去。
交错的目光里,有惊叹,惊叹权霜的美貌,露出这一目光的多半是两个伯伯家的儿子,还有外嫁进来的媳妇对这对才子佳人的羡慕和嫉妒,也有轻蔑,多半是长辈对后生的轻视。
总而言之,一大家子各怀鬼胎,唯独席上大伯家三岁的小孙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权霜,然后用着小奶音叫嚷道:“漂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