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她佯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屑祁年的神色,想从中看出一点破绽来,好知道他到底是故意而为之还是没有其他想法,但遗憾的是屑祁年神色如常,并没有任何异样。
看到身边的人停下脚步,屑祁年走了两步朝她靠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关切地小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走吧。”权霜给自己下了一副镇定剂,竭力说服自己的内心,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屑祁年只是单纯觉得这家餐厅好吃。
更有甚者,说不定他早就已经忘了和霜知的事情,再来这家餐厅自然不会有什么怀念或者其他感觉。
只是不知为何,权霜这心里堵得慌,看到这熟悉的环境,身边陪着熟悉的人,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发生了质的变化,有种莫名的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刚安排上座位,是靠窗的一个位置,也是过去屑祁年和霜知的“专属位置”,权霜从进门到现在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终于忍不了了,匆匆地朝屑祁年说了句:“我去个洗手间。”
话音未落,权霜放下手里的挎包就扎头往洗手间跑,屑祁年一脸关怀,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动了动唇瓣留在了原地,先叫服务员上了两杯温白开水。
他看着权霜的身影消失在了餐厅的一个角落,眸光微闪,晦朔不明。
等到权霜回来的时候,屑祁年恍若无事一般将桌上的一杯温水推过去给她,前者端水喝了一口,心里才平静了许多,翻滚恶心的胃也平复下来。
“你看看,想吃什么自己点。如果这家不行的话,那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或者我回家煮饺子给你吃。”
屑祁年照顾起人来体贴又细致,在权霜低头看菜单的时候还扯了张纸巾伸手耐心地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举动看起来亲密无间。
殊不知此刻的权霜内心波澜起伏,任何一个亲密的动作都能在她心里掀起骇浪。
“不用了,就在这吧。”
她不想再劳烦屑祁年,更不想让对方再察觉出异样,于是随意扫了眼菜单,随便勾了几个菜想快点结束这场“约会”。
屑祁年叫服务员过来,又示意服务员把菜单拿走,餐厅没有太多人,等到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他们两个,他才从深棕色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来递过去引开了话题。
“这就是你想知道的,我开除邱远的原因。”
闻言,权霜收敛起神情,从屑祁年严肃的脸上也能看出几分认真,她将信将疑地从他手里接过资料,仔仔细细地翻阅了两张纸。
上面记录着邱远当初投递的简历,调查的家庭背景,还有他的工作情况,业务往来,以及跟权氏集团二公子屡次接触的证据。
越看越心惊,越看眉头蹙得越深,菜都上齐后,权霜才完完整整地把所有资料看完。
她终于知道,自己中午和邱远吃饭只是一个诱因,更深层次的原因是邱远根本就是权氏派过来的奸细。
甚至,邱远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屑祁年的妻子,是屑家的太太,刻意接近自己也是想从自己这里获取信息。
一时之间,权霜心里五味杂陈,屑祁年看到权霜紧皱的眉头,切了一小块牛排叉着递到她嘴边。
权霜愣了愣,还是张嘴吃了,一边细嚼一边把资料还给屑祁年,等牛排咽下喝了口水才略带歉意道:
“抱歉,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
她没有说下去,屑祁年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挑了挑眉看她,顺着她的话反问:“你以为什么?”
她能怎么说,以为屑祁年是吃醋才公报私仇开了邱远?权霜默不作声,知道对方分明是明知故问,屑祁年也没有再打趣她。
权霜的目光落在餐盘上,而屑祁年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权霜身上,两个人各怀心思,都没吃多少东西就饱了。
其实邱远虽然算计了她这个屑家太太,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不光是屑太太,是屑祁年的妻子,表面上还是权氏千金,权二公子权凛的妹妹。
说到底,他们两个还算是同一战线的人呢,可惜了这枚棋子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屑祁年一手拔掉了。
不过这也看得出来,屑祁年不管是业务能力还是管事的能力都是拔尖的,她要想从他眼皮子底下搞事,难度不小。
“先生,今天是我们店里六周年庆,这里有个活动您要不要和您的爱人参与下呢?”
就在权霜满头思绪乱飞的时候,一个高高瘦瘦的男服务员走了过来,将手里的宣传单一人一张分别递给了屑祁年和权霜。
“不用了。”
“参与。”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不用的自然是权霜,说要参加的是屑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