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祁年看了好久,都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就这样四目相对,略显尴尬,终于,他露出一个轻笑,道:“不错。婚前了解做的足够到位。”
权霜松了口气,依旧继续盯着她,“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小、屑、总。”
末尾那个称呼刻意加重了语气,屑祁年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反而得寸进尺。
“还没陪我一起吃饭,怎么能走?”
“我刚刚已经吃过了。”权霜实话实说婉言拒绝。
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权家千金”,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霜知了,怎么能被人这么轻易拿捏住?
但是下一秒,屑祁年就好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依旧一便自顾自夹着碗里的菜一边不紧不慢地开口:
“在食堂吃的?明天我就跟食堂的师傅交代一下,屑太太就这里就餐,多准备些菜品。”
“你……”
权霜一时语塞,竟然无法反驳。
万万没想到几年不见,屑祁年竟然从那个温柔的大男孩变得这么狡猾无耻,这言外之意分明就是想说如果不陪她吃饭,就要将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
“嗯?”屑祁年尾音上扬反嗯了一声,眼里还带着笑意,明明是那样一张人畜无害又温文尔雅的脸,但就是给人一种欠揍的感觉。
想到自己拼了命混进这个公司的目的,权霜只好忍了下来,没有跟他对着来,闷闷地坐到屑祁年的旁边。
见状,屑祁年眼底的笑意更盛,还贴“贴心地”将桌上的大虾往她面前挪了挪。
权霜诧异了一下,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虾?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于是一瞬间,权霜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忐忐忑忑的,到底是无意之举还是刻意为之?自己声音样貌和身份都替换得天衣无缝,他怎么可能看出来?
屑祁年将权霜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挑了挑眉,反问:“怎么,你不喜欢吃虾?”
权霜很快反应过来摇头否认,“啊,没有没有。我不挑食。”
屑祁年收回眼神,又将虾推回来,脸上略带了几分歉意,好像又恢复了往日里温温润润的样子,嘴里解释道:
“不好意思,我前妻喜欢吃虾,所以情不自禁……”
谈到前妻的时候,屑祁年眼底的笑意明显消失的无影无踪,权霜在心里只觉得好笑,脱口而出的话只有自己能察觉到的几分讽刺意味:
“她一定很好吧,值得你这么用心。”
话刚说出口权霜就后悔到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了,好容易打消疑虑,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是屑祁年似乎并不在意被人提到自己“已故前妻”,只是顺着他的话点点头,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嗯,她很好。”
一顿饭在略显得安静的氛围下吃完了,临走的时候权霜本来想收一收吃完的包装盒,被屑祁年制止了,说上班时间快到了,待会儿叫阿姨来收拾。
权霜看了看手表,是快到下午的上班时间了,不可以在屑祁年的办公室待太久,以防万一遇到熟人或者被丽姐发现不在岗位上。
就在权霜准备离开的时候,屑祁年又出声叫住了她:
“权霜。”
“嗯?”
权霜不解,驻足回过头来盯着屑祁年,后者犹豫了一下,似是很艰难得从嘴里蹦出一行话来。
“以后不可以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
“啊?”权霜反问了一声,旋即又听到屑祁年补充道:
“我说,以后中午想吃什么就把定位发到我手机上。”
权霜:“……”
这家伙,不会是吃醋了吧?
权霜还没有说话,屑祁年也不急,就这么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回答,前者意识到他可能在吃醋,心里五味杂陈,但还是点点头,“好。”
屑祁年笑起来是真的很明媚,身上自带的温柔气质,就好像刚刚那个使坏强迫她一起留下来吃饭的人不是他一样。
果然是,男人的脸,六月的天,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