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前夫(1 / 2)

再嫁总裁前夫 风橙 3386 字 2个月前

雷声轰隆隆地响天砸地,随着一道刺目的白光霹雳划破天际,黑夜里的凉风掀起窗帘浮动,紧接着又是一阵雷鸣轰顶,不一会儿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窗台的声音。

权霜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地上铺的是一层法兰绒的地毯,温温软软的,她起身赤脚走到窗边拉上了帘子,天地间这才彻底安静下来。

等回到床边的时候,熟睡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眼望着她,还没等权霜躺回被窝,屑祈年的手臂便搂了过来,迫使她不得已被圈在了他的怀里。

随之是他温热的气息绕在颈部。

权霜没有挣脱,任由男人紧紧搂着,反而是出声关切地询问:“被吵醒了?”

听到耳边温柔声线,屑祈年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一直过了许久,等到身旁彻底没了动静,想来是又睡着了,权霜才侧过身重新盖好被子,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

这是她第二次嫁给这个男人,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在两个豪门世家的注视下举办了一场风风光光、轰动全国的婚礼。

上周权霜向屑祁年提出想去他的家族企业上班,隐瞒屑太太的身份,就从小职员做起。

屑祁年起初很不解,后来权霜解释说待在家里实在无聊,屑祁年不疑有他很快就做好了安排。

明天是她去屑氏集团上班的第一天,权霜抛开脑海里的杂念,闭上眼想入睡,但是反反复复翻了好几个身,睡意向被窗外的雨水冲刷了一样死活升不起来。

无奈,又躺了好一会儿,权霜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屑祁年,果断起身去厨房泡了杯热牛奶,站在客厅的橱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

内院里种了大概十平方米的红玫瑰,前几天还暴露在日光底下,现下已经被雨棚小心翼翼地遮挡起来了,透过橱窗正好能看见。

想必是屑祁年老早看了天气预报,知道夜间会有大雨才提前安上了雨棚,可见他对它们可谓是用心呵护到了极致,想到这里,权霜扬了扬唇不禁觉得好笑。

很难想象,屑祁年对这片玫瑰都能细心到这份上,对它的主人却狠心绝情到令她绝望自杀。

权霜握住杯子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怔怔地凝视着窗外的玫瑰,每一朵都是曾经自己满心欢喜地拉着屑祁年一起种的,从挑选种子到精心照料,都是她亲力亲为。

那时她叫霜知,和屑祁年青梅竹马,从中学时代一直到步入婚姻的殿堂。

为了和屑祁年结婚,她不顾家里的反对甘愿答应屑祁年母亲的无理要求,一个二十五岁被选入国研所、国际顶尖教授Aor最看好的学生,为了所谓的爱情放下大好前程嫁入豪门。

婚后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家境入不了眼,霜知遭受了婆婆的各种羞辱和冷落,包括屑氏家族一众人的打压,唯一庆幸的是丈夫屑祁年会在私下偷偷安慰她。

她曾经满怀希望,天真地跟他商量,等种下的玫瑰都开出花来,他就放下手里的事业,陪她去巴厘岛好好度一次他们的蜜月。

或许那个时候屑祁年对自己还是真心实意的吧,权霜这么想着,脑海里浮现出屑祁年站在那一小块土地里,脸上站了脏兮兮的泥土,嘴上扬着笑意,说:

“都答应你。阿霜,等我真正接管了家族企业,我会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只有你和我。”

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向来谦逊温润、出了名的爱妻如命的屑家大少爷最后会和他那位精明严厉的母亲一起亲手将自己青梅竹马的妻子霜知逼上绝路。

毫不夸张地说,权霜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是从水深火热的煎熬中浴火重生的,再次步入这座金丝打造的牢笼和地狱,她已经不再是过去天真幼稚的霜知。

改头换面,粉饰身份,不惜和屑氏集团的商业对头合作,待在屑祁年身边,目的就是复仇,为曾经奋不顾身的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权霜收回思绪,院子里的玫瑰在夜风里有些摇摇曳曳,她喝了口还冒着热气的牛奶,墙上的挂钟显示已经是凌晨三点。

权霜转身,一抬头就看到楼梯口一抹修长的身影,在黑夜里吓得她大惊失色,手里的杯子差点没端稳,温热的牛奶洒了出来溅到手背上,烫的她皱了皱眉但没吭一声。

“权霜!”

注意到情况的屑祁年惊呼一声,迅速开灯下楼,三两步焦灼地跑到权霜的跟前,关切地拿起她的手,手背上的肌肤显然被烫红了一小块。

客厅瞬间亮堂起来,屑祁年皱了皱眉,从权霜手里夺过杯子放到一边,又二话不说拽着她坐到沙发上,自己则转身去拿药箱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瞬间权霜好像真的感受到了屑祁年的紧张,但念头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即便是真的紧张她又如何,她现在是权霜,不是霜知,这只能说明屑祁年背叛了霜知。

屑祁年没有说话,权霜也没有开口,客厅里的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

她看着屑祁年拿出药膏和棉签蹲在面前耐心地给自己上药,手背上药膏抹过的地方清清凉凉的,先前的刺痛感很快被舒适取代。

不得不说,屑祁年长得真是好看,从霜知的角度看过去,入目的是他挺拔的鼻梁和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的侧脸轮廓,配上此时此刻深邃的眸子和专注又认真的神情。

一瞬间,权霜好像回到了那个高三的夏天,屑祁年穿着一中的校服,身上散发着少年的意气。

他微微抬头看黑板,阳光透过窗户就那么肆意地打在他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朦胧。

因为他成绩好,虽不比现在全国数一数二的知名企业继承人的身份,但家境在当时却也算富裕,于是争先恐后的情书总是堆满了霜知的课桌。

对,没错,就是堆满了霜知的课桌。

他总趁着霜知坐的离他近,隔三差五就清理一次课桌,把那些小女生送过来的情书全部塞进霜知的课桌,有一次霜知气鼓鼓地问他:

“你干嘛把情书都塞到我的课桌里?不喜欢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嘛。”

听了这话的屑祁年顿了顿手里的钢笔,然后从兜里掏了一封情书转头丢到霜知怀里,还没等霜知反应过来又迅速转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晚上霜知回到家里在台灯下打开那封情书,皱巴巴的,看样子是很早之前就写完一直揣在身上没拿出来,还没有看到内容的霜知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大半边。

“还疼吗?”

“啊,不疼了不疼了。”

屑祁年温柔的声音将权霜拉回现实,她迅速收回手,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回应,同时在心里暗叹:

权霜啊权霜,你也太容易被男色迷惑了吧。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是在为明天入职的事情担心?”

屑祁年将棉签扔进垃圾桶,一边收拾好药箱一边起身问道。

还没等权霜开口,屑祁年又继续接着开口:“你放心,公司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身份,至于我妈那边,你知道的,她很喜欢你,巴不得能在公司看到你,我也跟她说了在公司不要把你当儿媳。”

权霜自然是相信屑祁年办事的效率,自己这几年虽然一直都待在国外,但是对于国内的报道,特别是商界的新闻也多有耳闻。

不知己知彼,怎么能百战百胜呢?

在屑祁年提到他妈的时候,权霜的目光下意识地冷了冷,旋即又不动声色掩饰掉,那个女人才是她棘手的对象,也是她主要报复的目标。

结婚到现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权霜和婆婆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在婚礼上,还有一次就是前段时间屑祁年生病在家里待了一天没去公司,婆婆风风火火地赶过来。

所谓的喜欢她,不过是当时正巧公司出现财务危机,想借她的身份同对头权氏集团缓和一下关系,顺便捞点好处罢了。

商人的本质,唯利是图这一点她可谓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权霜知道,她需要主动做点什么了。

“屑祁年,谢谢你。”权霜的脸上佯装出几分真心实意的感激,突然开口朝屑祁年说道。

屑祁年连上微微惊愣,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神情,结婚到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除了睡在一起之外,没有一点像夫妻。

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两个相敬如宾的人,可能除了权霜和屑祁年两个当事人之外,谁也不知道几个月前屑祁年匆匆见过她一面之后,为什么突然开始追求她。

屑祁年身上穿着薄薄的深蓝色睡衣,不知道是自己冷还是怕权霜冷,在权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从背后抱住她,依旧是平常那种温润的音调:

“你是我的妻子,我们是夫妻。不用跟我客气,更不用跟我说谢谢。”

权霜呆呆地任由屑祁年抱住,没有说话,许是权霜沉默太久,屑祁年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里:

“阿霜。”

他说:“把我当丈夫,当爱人,好吗?”

权霜正对着橱窗,她失神地望着橱窗外娇艳的大片红玫瑰,言不由衷地脱口而出轻轻附和:“好。”

爱一个人,首先要有灵魂,其次是有爱的能力,最后是要有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