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婕在确认审计把邮件给人事之后，才离开了公司。

陈欣为是和她一起离开的。

莫婕的心里并没有大仇得报的轻快，她回望了一眼公司，心里却在想的是：自己为它付出过的那些心血和努力，真的值得吗？

顾婷婷送她到门口，她依旧态度谦卑，嘴角带笑，礼貌地送走莫婕后，才返回公司。

莫婕看着身畔的陈欣为，半晌才开口道：“小梅子的事。我很遗憾。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可以告诉我。”

陈欣为却如同个骤然泄了气的皮球，刚刚那泼辣跋扈的样子，生生抽了去，现在只剩一个颓了的气囊而已。

莫婕瞧见她的样子，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话语安慰，只能拍了拍她的肩。

陈欣为却骤然抬眼，问道：“莫婕，我欠你的，是不是已经还给你了？”

莫婕只觉得苦涩，而她从陈欣为的神情中骤然意识到端倪，倒吸口气问道：“你是故意的？”

陈欣为的眸底虽然泛起星星点点的光亮，但那光芒迅速湮灭，沦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她的嘴角微微往外一扯，那表情似是在笑，可是这笑太过凛冽，如同霜花一般，冻结在她的面上。

莫婕的心骤然一紧，她向来不愿意欠人情，尤其在她向来鄙薄的陈欣为身上，她问道：“当时你是故意的？”

陈欣为虽然并不期待莫婕的感激，甚至也不指望她发觉自己的用心，但是当莫婕当真这么问的时候，她心底却又涌过一股释然，她垂下了眼眸说道：“莫婕，我说过你是好人，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莫婕怔了下，她望着陈欣为，眼神却如同望向一个遥远无极的远方，寻不到定点，她似在回答她，又似在自言自语，“好人？我算得上一个好人吗？”

陈欣为却搓着手，有些局促，却又不乏真诚地说道：“你当然算的。”

这段时间，经历过吴峥、马晓晓和邱奕岚事件的连番打击，莫婕对自身几乎起了怀疑，她不时在反思自己这些年为SIA忘我的工作是否值得，自己的为人处事是不是存在问题？

之前，她为陈欣为支付了小梅子的医药费，而现在陈欣为的这句话也同样拯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