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仁君原本打定主意不回应莫婕的华语，实在是她这番话太过应和他的心境，将他这段时间的顾虑几乎和盘托出，他迟疑地挑了下眉问道：“那么你怎么看呢？”

莫婕笑了一下，而心里实是凄凉：这就是男人所有的深情，其实也不过就如此而已，奕岚恋倦他这段时间能给她的浪漫和温暖，可是他在算计她能带给自己的实际的婚姻。

莫婕收起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道：“我的看法，刚刚不已经告诉你了吗？奕岚可能可以给你一时的眷恋和浪漫，但她的感情来得浓烈，去得也快，她不会是你想要的婚姻的那个人。除非你已经准备好每天都在她不稳定的情绪中度过，时时都要应对她起伏不定的想法。”

戴仁君想到近来和邱奕岚来往的细节，眉头愈发拧得紧了，他反问道：“莫婕，这是你对奕岚的报复吗？”

莫婕倒是笑了，风轻云淡的，“大卫，你和奕岚的问题我当然都看在眼里，不仅是我，你心里也有数不是吗？只不过到了现在，我给你挑明了而已。”

戴仁君瞧向莫婕。

莫婕也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

戴仁君突然觉得莫婕在金色的珠光眼影衬托下，沉静中却亦有着动人的震慑力，这种发现就一如挑明曾经在餐厅吃饭时她发觉的，在邱奕岚身上所缺乏的稳定的情绪，在莫婕身上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戴仁君突然笑了，说道：“你和吴峥如果离婚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和什么人再婚？”

这话题转得如此迅速，而偏偏再戴仁君身上又显得无比自然，仿佛在他眼里，所谓婚姻也不过生意一场，既然A计划已经失败，那不过就是换个B计划罢了。

莫婕嘴角一扬，年少时她不够出众的外貌、过于克制的情绪，仿佛在人近中年后反而都成了婚姻中最值得参考的优点。

“我觉得大卫你这样的就很好。”

戴仁君看了莫婕半晌，他不信这是莫婕的真心话，但他优渥的自我感觉仍是乐意听到这句话：这是他所熟悉的一种谈判模式。而在他看来，所谓婚姻，也应该是这样，算计清楚，博弈明晰。他需要得本就是这样的婚姻模式。

莫婕起身，她太看得清人性，在她看来只有感情才是不容易把握的，而缺乏感情的算计却是这样简单，她相信她看得到的一切，戴仁君已经想要结束他和邱奕岚之间的婚约，只不过是被**掩盖了理性，而只要有人给他个阶梯，他自然会顺着这楼梯下来。

莫婕与戴仁君走出餐厅。

戴仁君突然看着她问道：“莫婕，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莫婕歪了下脑袋，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暧昧莫名。

戴仁君失笑，随即摇摇头，“没什么。”

莫婕默默伫立在原地，瞧着戴仁君的背影，她现在还不确定戴仁君和邱奕岚之间会发生什么，但她还不急着去挑明自己和邱奕岚之间的旧恨，毕竟眼前她还有更紧迫的人和事要解决，而邱奕岚自然会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莫婕手机“叮”地一声，她打开：是王芳发给她的照片，那是马晓晓银行档案里所有关于家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