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仁君笑得几不可自抑，“莫婕，你说话怎么总这么直接？一点也没女性的婉转呢？”

“凭什么女性就要婉转呢？你这是职场偏见啊，戴律师！”

戴仁君哈哈笑道：“看来丹尼的职场PUA被你看穿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我当然是做我该做的。”

“话说文栩是已经走了？”

莫婕点点头，“还挺快的，我本来还以为董事会要拿什么竞业协议压他，不过都没有，看来老板和徐总还蛮老友的。”

戴仁君却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如果不是徐文栩早就表达过网站带货想法，丹尼才不会让他回来带这半年呢！这半年就是他们谈的条件。”

莫婕这才恍然，为什么徐文栩会在术后休整三个月后重新回到公司，而他的神情间总是流露出寂寥，原来是早已谈妥的条件罢了，可是这些戴仁君都一清二楚的事情，自己偏偏像局外人，竟是一无所知。

莫婕登时又有些不豫起来。

“对了，你怎么样呢？”

莫婕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但她却装傻：“什么？”

“你和你先生啊！”

莫婕还不至于对着他这么个半陌生的人就大诉衷肠，就没好气地说道：“挺好啊。”

“哟，和好了？”

莫婕不免有些生气，“这我自己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这不是对奕岚最好的朋友表示关心嘛！”

莫婕听她提到邱奕岚的名字，怒气稍减，也觉得自己是太神经过敏了些，就平缓了气息说道：“也没什么，最差结果不过是离婚，现在我们不过都在看看有没有治疗的可能。”

戴仁君却煞有其事地问道：“作为一个即将结婚的人向你请教，有了孩子之后，如果发生这种婚姻的撕扯是不是就比较难解决了？”

莫婕像看怪物似地看着他，半晌才说道：“当然，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肯定比没有孩子这婚姻难以分割些。不过David，没有人刚结婚就在想离婚的，感情一开始总想着花好月圆，只不过后面有各种原因分道扬镳，但没有人一开始就能预料到结局。”

“就像你和吴铮？听说你们是大学初恋，到现在已经在一起十几年了。可我最长一个女朋友也不过就两年而已。所以我一直好奇，这么长时间的感情靠什么维系，出轨真的足以就摧毁一段那么长的婚姻吗？”

莫婕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显示她的怒气。

“戴仁君，你知道你这人什么最讨厌吗？”

“什么？”戴仁君自我感觉良好地抖抖西装外套，如同一只开屏的孔雀，好似浑身上下都是闪光点。

“你总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习惯对别人指手画脚。我知道你的言下之意，无非觉得一个男人对女人感情的忠臣已经这么长了，偶尔的出此轨，女人不该太顶真，何必把婚姻搅得天翻地覆。你还是个ABC呢，可是骨子里这套竟然和我婆婆差不多。”

戴仁君的眉毛一下压了下来。

莫婕却背过身，与他说道：“不过你可能忽略了一个前提——就好像你选择奕岚结婚一样，你应该是觉得她足够漂亮、能干和家境足够好，这些符合你的要求，可如果支持我所作的一切、对我忠臣也是我的前提呢？”

戴仁君在这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强势而又咄咄逼人的光，恍惚他却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影子，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却很奇妙地在这女人身上复刻了一般，他蓦然有些懂得，却又有些迷糊起来。

而莫婕很快收起自己眸子里压制人的光芒，淡淡说道：“不好意思拿你和奕岚做比方，我不是故意的。走吧，戴律师，我请你吃午饭。以后我还有很多要您帮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