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知道谁走前头,怎么结婚就为了死了被人发现?”
黄素梅说不过莫婕,就急躁起来,挥手道:“行行行说不过你你别在这儿添乱了。”
“是你叫我进来的怎么我成了添乱的?”
“行了,你这孩子就喜欢犟嘴。反正妈就劝你一句,不是非离不可就别轻易动离婚的念头。”
“可吴铮出轨了——”
“不就那么点事嘛,男人哪儿有不花心的?在外面——能回来就行了——”
“那爸花心过嘛?”
黄素梅关了火,拿勺子去拍莫婕,“有你这么说你爸的嘛?”
莫婕躲了去,却故意挑衅,“你这不是说男人哪有不花心的吗?”
“你爸那样是这心没这胆儿,再说就他那样在钢铁厂一线干一辈子的,也就我瞎了眼,谁能瞧上他啊?”
莫婕倒是颇为淡然地笑了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我爸那性子,安安心心一辈子在一线也挺好的。”
“那有什么出息?”
“我需要他有什么出息啊,我自己出息就够了。”
黄素梅见莫婕这油盐不进的,登时也急眼了,说道:“怎么你这孩子就这么不懂事呢,跟你说这么多你就不明白,等你真要离了吃了苦就懂了。”
莫婕只笑,知道这就是两代人的代沟:上代人对于婚姻圆满的追求几乎已成为思维定式,无论这中间充斥着怎样的争吵、见异思迁或者同床异梦,可两人总要根锁链锁着,只要最后两人还在一起,仿佛这故事就是圆满的。
如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有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的故事流传至今呢?
让她说,这故事的开头就是荒诞,一个宰相千金怎么就要喜欢上个乞丐,守了十八年后,得来一个男人这么薄凉的言语和试探,换作她,怕早要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血溅当场了。
黄素梅再说,莫婕也只笑笑,揣着明白装糊涂。
过了会儿,莫婕见黄素梅起了盘,就赶紧端着菜从厨房溜出去了。
吴铮见她出来,赶紧撇了莫巍,替她打了个下手,轻声说道:“你和妈说什么呢?”
莫婕瞥他眼,这场景太过日常,日常到她几乎都要像以前一样随手从菜盘子里捻出片菜叶来,偷偷往吴铮嘴里一塞,两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而她这么恍惚了一会儿,回过头却只是轻扫眉头,淡淡说了句:“没什么。”
吴铮自然能看出她的疏淡,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莫婕只觉得仿佛一口痰液哽在喉里,她整个人噎得慌,就背过身去说道:“我出去走走,饭好了你电话给我。”
吴铮虽然想说:“妈这饭应该都烧好了,你可别出去了。”可他一看莫婕脸色,又哪里有胆在这会儿说出反对的话来,当即说道:“好,过会儿我电话你。”
莫婕当即就大步流星往屋外走去。
屋外空气清凉,她终于舒出一口气来。
而走了没多远,她竟然在房前的滨江廊道瞧到郭文鑫和毛小慧俩熟悉的身影,她倒还想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毛小慧倒是眼尖,与她热情挥挥手:“莫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