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素君一向自诩清高，被莫婕揭开这层遮羞布，不由神色颇为不自然，好半天才说道：“莫婕，你向来聪明，怎么会在这事上这么犯糊涂。吴铮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带你回来。你肯定是他决定要结婚的人。当然，我和他爸爸也喜欢你，你务实、上进，肯定会是吴铮很好的臂助。”

莫婕面孔却更是苍白了。

吴素君的这番话虽然避重就轻，却无疑更正视了她心中的想法。

“妈——”屋外的吴铮适时走了进来，他脸上挂着不合时宜、故作轻松的笑容，“你和莫婕说些什么呢？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可别再提了——”

虽然吴铮尽量做到自然，好像他不过是偶尔听到她们谈话的样子，然而莫婕知道吴素君今儿之所以会和自己有这番对话，自然是吴铮希望自己母亲能对自己施压——虽然事与愿违。

吴素君当即端起笑容，立即说道：“是，那些过去的事就必要再提了，以后的日子是你们过的。你们可要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还有肖聪的生活。”

她着重“肖聪”两个字。

莫婕情不自禁地扭过头，看着正在屋外练字的吴肖聪身上。

莫婕不得不承认在吴铮父母的教育下，吴肖聪有远超同龄人的专注力和自律能力，如果是她父母来带孩子，怕是做不到这样的教育程度。

她没接话，只是默默走出了房间。

吴铮和莫婕将孩子接回了家。

“莫婕，”趁着儿子在看动画片的时候，吴峥走了过来，低声和她说道：“莫婕，是我让我妈和你那些话的。不过你别往心里去，我原来就是想让你看在父母和孩子面上，原谅我这一遭。”

念着有孩子在场，莫婕没和吴铮争吵。

吴铮又说道：“当初我是架不住鬼迷心窍和陈欣为有那么点事，但我想结婚的姑娘就你一个，后来陈欣为纠缠我，甚至找到我爸妈那儿去，我爸妈把我骂了一通，才拿钱取解决这桩事的。”

莫婕起身，走到厨房。

吴铮就又跟了去，在她耳畔说道：“莫婕，你是我初恋，我喜欢的姑娘就你一个，你可以认为我是个人渣，可也别怀疑我喜欢你这件事好吗？”

莫婕却同样咬牙切齿，用压低的声音回敬道：“你选择我，也就因为我初恋也是你是吧？”

她到底还是用了比较文雅的言辞来修饰这件事。

也许，她也心知肚明，吴铮选着自己，或许就是自己的感情履历单纯，他是自己的初恋也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或许在他眼里是适时娶回家的。

而无论是陈欣为还是马晓晓，前者就是想把吴铮当凯子钓，后者则是路数未明，对于吴铮来说，他眷恋这世俗的欲望纠缠，却从心底里瞧不起前者，又害怕后者的来势汹汹，搅乱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的中年生活。

权衡利弊之下，他自然希望还是能维持和自己的婚姻。

莫婕只不动声色，也不愿意当着孩子的面与吴铮起争执。

而吴铮却把她的隐忍当作对自己的心软。

“莫婕，你就算不念着我，也念着儿子。肖聪是实实在在和我们在一起的，我一直记得我从产房抱他出来的样子，他是足月从你肚子里出来的，眼睛乌溜溜的像个小仓鼠——”

吴峥说得动情，就算莫婕心里再不想搭理他，却也内心微微一恸。

“莫婕，这几天我想得很明白了，我不能失去你，也不能失去肖聪，我知道我不足以被原谅，就请你看在肖聪面上，原谅我吧？”

莫婕原本主意已定，却架不住吴峥用儿子作为筹码来谈判，她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说道：“你让我再想想。”

吴铮与莫婕认识十余年，对她性子已经太过清楚，知她说出这句话已然是让步，他倒也不敢逼迫太紧，当下只是感激涕零的神色：“莫婕，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