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素君说道：“这件事看上去确实是吴铮做错了，可你反过来想想，这些年来，吴铮也是十分支持你工作的，你经常出差、加班，不都是吴铮照顾这个家吗？他这次虽然错了，可是难道没有你长期忽视他的结果吗？”

莫婕淡淡地回复：“妈，吴铮是您儿子，我当然理解您护着他的心思，但我向来敬您是新时代女性——现代家庭本来就是双方平衡的，我是忙，但我忙于工作，也是为了维系这个家庭，我也没有出轨，为什么这样，吴铮就可以出轨呢？”

吴素君被她这番话噎住，虽然明知道是吴铮的问题，但被晚辈这么顶撞她自然还是不悦，但她还是克制着脾气说道：“莫婕，我知道你是个上进的孩子，你骨子里强硬，这很好——其实你很像年轻的我。”

“妈，我一直很尊重你。”

吴素君见气氛有和缓，当即就说道：“吴铮的性子和他爸爸也是很像的。我们走过来这么些年，不是没有争吵的，生起气来也说过要离婚，可我们每次吵到那个点上总会想到吴铮——”

她说到这儿顿了顿。

莫婕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当即说到：“妈，我自然是有考虑肖聪的。”

吴素君微微颔首，“你知道，你结婚后工作忙，生了肖聪之后基本是我和你爸爸在带，我一直很注重对肖聪各方面生活习惯和学前教育的培育，你和吴铮只不过做个周末父母，所以这些年也轻松。如果你们闹到离婚，你有考虑过肖聪以后怎么安排吗？”

莫婕轩眉，半晌说道：“妈，您和我这样坦诚，我也和您直说我的想法。我和吴铮离婚，自然是想要带走肖聪的。我之后工作还是会很忙，以后的生活和教育自然也多倚靠我爸妈。您说得没错，我爸爸妈妈在这块肯定不如您，以后肖聪也会有不习惯的地方——不过就算我和吴铮离婚，肖聪依旧是您和爸的孙子，如果您不介意，自然还是可以和现在一样照顾肖聪。但如果吴铮马上再婚，可能还有其他孩子，您照顾不过来，我自然也会把他带走。”

吴素君没想到莫婕会这样坦然，她的话语间的通透分明是在告诉她：她虽然会争取肖聪的抚养权，但并不打算改变肖聪目前的生活方式，但如果自己二老不再抚养他，她自也有底气带走他。

话既说到这份上，吴素君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打量莫婕，忽而叹息：“莫婕，也许这些年我们从不亲近，也从没像今天一样说过这么多的话，说出来也许你不信，但我一直挺喜欢你这孩子。”

莫婕倒一时没想到吴素君会这么说。

而吴素君接着说道：“莫婕，你那么聪明，也务实，应该清楚婚姻到最后是社会资源的平衡，以及在这种平衡上相处的某种默契和感情。你和吴铮的婚姻现在不正是如此吗？吴铮骨子里是向好的，只是从小过得太安逸，日子太顺遂了，骨子里难免有些不安分，但经过这次犯错后，我想他不会轻易再出一样的问题。所以在离婚这件事上，我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莫婕忽而问道：“妈，所以当年在我和吴铮的婚姻里，到底是他选择了我，还是您选择了我？”

吴素君一怔，“莫婕，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呢……”

“妈，我不知道吴铮有没有和您说，我之所以决定和他离婚不仅仅因为他和办公室小姑娘的事，还因为陈欣为——妈，您没忘记她吧？那个吴铮刚进银行就闹出事的小姑娘。最近我又碰见她了，她和我说当初吴铮是要和我分手和她在一起的，后来是把爸妈出面解决了她和吴铮的事。”

莫婕的神色有些木然，这些天事情纷至沓来，而她也是在一步步面对真相中才反应过来：也许吴铮喜欢的向来不是她这么清汤寡水的女孩儿，这是一个男性的荷尔蒙决定的，而他之所以选择自己，取决定性因素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