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仁君送邱奕岚回到住处。

他的车停在楼下，邱奕岚的眼尾一撩，柔柔地说了句：“不上去？”

戴仁君表情微有触动，然而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说道：“奕岚，我希望你明白，我是希望能和你正常交往结婚的。你应该了解我，我并不排斥婚前性行为，我原来以为我们酒店的约会会增加我们之间的情趣，但如果反而让你产生不安全的感觉，以为我只是把你当炮友，那我非常后悔自己这次安排。”

邱奕岚的眼神微动，而她侧过脸，似是轻嘲，又是无奈地勾起了一丝微笑，说道：“好吧！”

“奕岚，希望你认真考虑我今天所说的。”

“你难得这么认真，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我怕我不认真，你就会走了。”

邱奕岚一愣神，这句话如同在她在记忆深处，有个人在她耳畔说过，而她的眼里渐渐湮起泪来。

“走了。”邱奕岚推开车门，将自己的脸隐没在黑暗中。

戴仁君只能目送她下车，他想着：既然今天能约邱奕岚出来，把自己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尽，如若邱奕岚还是执意不要结婚，那么自己也会祝福她，然后重新上路。

——对于成年人来说，他们自然不会如同儿童一般，将一颗心全部掏出，毫无顾忌地去追逐一段感情；能做到坦诚相对，好聚好散，点到即止，已经是一个成年人最大的克制和修养。

邱奕岚站在原地，直到看到戴仁君开着车子离开小区。她明知道戴仁君肯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颇为不易，但她内心却仍有憾缺，也许她虽然年岁渐长，然而骨子里仍是年少时桀骜不驯的小姑娘，渴望的也不过是一份不容于世的爱。

邱奕岚正自思索，手提包里电话响起。

她一阵慌乱，好容易把手机拿出来，却看到来电人是毛小慧。

她其实和毛小慧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更多是建立在莫婕的纽带上，所以毛小慧突然这么晚打她电话，她倒有些吃惊。

“怎么了，是莫婕出什么事了吗？”邱奕岚接起电话就直接问道。

“莫婕？莫婕出什么事了？”毛小慧讶异地问道。

邱奕岚立即找补道：“没有，我还以为你这么晚找我是因为莫婕呢！”

“不是，奕岚，我是想你作为一个专业律师给我建议，我作为孕妇，如果单位没经我同意给我换岗，我可以告他们吗？”

邱奕岚听她说的是这件事，倒是笑自己神经过敏，说话的时候语调多了几分轻松：“我虽然不是事务律师，不过你作为孕妇当然受到劳动法保护，单位不可以轻易和你解约，但是你说的换岗，单位可能就用很多理由——比如你的工作表现、工作强度，你可能不能那么容易举证……”

毛小慧登时丧气，“那你是说我只能听之任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