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婕走到小区下，准备开车回家，刚走到车前头，就看到雨刮器下压的一张罚单，她愣了下，拾起罚单，见是违规停车，不由气乐了：刚不有个老头窜出来，说可以停在这儿，还收了自己十元停车费吗？敢情就是讹钱的！都说穷凶极恶，看来人穷时候是都能做出恶人的事来。

她决心不再庸人自扰，揉了罚单，扔到地上，上车刚踩下油门没多久，徐文栩的电话不期而至，她按下蓝牙耳机，“徐总？”

“万和的事解决了吧？”

莫婕点点头，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打电话，徐文栩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点头，自己只不过习惯了在他面前扮演好好学生的模样，忍不住失笑：“解决了，谢谢徐总。我还怕我们没套好磁，我贸然打你电话，你会拆我台呢！”

“行了，你打我电话我还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好歹是我带出来的管培生，算是我半个学生吧！”

莫婕嫣然，随即问道：“徐总，你这次去那么久，怎么不带李薇？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徐文栩沉默许久才说道：“以前是我太自私了，李薇也该有自己的生活，总不能跟我这个老头子东奔西跑。”

莫婕愣了下，心道：徐总这是什么意思，是病了一场后决定回归家庭，和李薇做切割了？还是李薇终于不像忍受这无名无份的生活，终于要离开徐总了？

但是这些话，她自然是不会问出口的。哪怕随着年纪渐长，她也终于明白徐文栩也不过一届俗人，离不开这世俗愿望，但她始终尊重他，而且也谨遵职场的原则，对于这些个人问题不多询问。

“好了，莫婕，我对你的东区一直给予支持，你也要给我在业绩上做出回馈来！”

莫婕知道徐文栩在敲打她，连忙做出承诺：“你放心，徐总，我一定会在业绩增长上租出回馈，让您对董事局和其他区都有交代。”

两人说完工作的事，就又有些沉默。

莫婕骤然觉得这气氛仿佛水泥块在半空凝结，就好像徐文栩今年第一次回归公司时与自己的谈话，他和她认识了十年，是最为默契的上下属、也该是知心的朋友，他大病初愈，明明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偏偏好像有了隔阂，不知该如何说这话来。

而良久，徐文栩就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挂了。”

“徐总再见。”莫婕在徐文栩面前，总是好像个刚来报道的小学生，循规蹈矩、一举一动甚为乖觉。

电话那头地徐文栩似是笑了下。而莫婕也隐隐只是感觉，仿若多年前她向他汇报工作，她过于耿直的发言，总会引来徐文栩的挑剔，而后是无奈地笑了一笑。

莫婕向来不是个很会沉溺于回忆的人，这些事，也不过在她脑子里转了一转，也没有深想徐文栩那些笑容后意味着什么，在徐文栩挂了电话后，她也挂了电话，然后开车回家。

这次和陈欣为见面后，虽然目睹了她的不堪，然而她的话还是移去了莫婕心里的疑虑。

吴铮晚上要为行领导安排应酬，他早已和莫婕说过，故而等莫婕回到家，虽然单身一人，倒也习以为常，照常点了外卖，打开电脑看公司邮件，不知不觉就过了两小时，直到吴铮回家。

“今天局结束的挺早啊？”莫婕看一眼钟，不到九点，就揶揄道，“你们领导也挺有良知的。”

吴铮虽然是分行办公室主任，但随着年纪渐长，他却愈发沉稳，除了无法避开的应酬，他几乎都是按时下班，有应酬的时候也会打好招呼，但一般都会在十二点前到家。

在丈夫和父亲的角色上，莫婕认为吴铮无可挑剔，这也是她不想追究他和陈欣为情事的原因。

吴铮一边走到卧室摘着手表，一边说道：“我这一不在家你就外卖对付啊？你还真没什么生活要求啊——”

“就管个饱嘛！一个人在家，难道还要折腾那些汤汤水水的。你知道的，我这人厨艺可不大好，也没什么耐心——”

吴铮脱了行服衬衫，穿一件背心到卫生间，拿冷水扑了扑连说道：“你今儿也挺早，我以为你们徐总回来了，可就要加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