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眼底里浮起雾气般的惆怅，而她只是柔柔一笑，“是么？那好遗憾哦！可是他总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啊！”

莫婕虽然觉得李薇这句话有些古怪，但她没有深想，毕竟对此时的莫婕来说，她心里萦绕更多的是自己要面对的工作难题、家庭和孩子的问题，只是她后来回想起来，不免有些懊悔。

莫婕正要和李薇再说几句，冷不防毛小慧电话打过来，她只能和李薇说声抱歉，走到角落处接了毛小慧电话。

莫婕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就是毛小慧轰炸机般的声音。

“莫婕，我和你说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一定要流掉这个孩子！”

莫婕不得不把手机与耳朵拉出一段距离，等电话那头的声音小了些，她才说道：“你真的想好了？不和郭文鑫再好好谈谈？”

结果莫婕刚问这句话，电话那头又炸了：“能有什么好谈的。我跟你说，在育儿这件事上，男人就是个啦啦队和观众，你跟他说有多辛苦多累，他什么忙也不帮，最多就给你个‘加油’，那还是好的，再逼急起来他肯定又跟你扯他老妈当年也就这么带大几个娃的，怎么你现在就不行了？我才不要和他谈呢！”

莫婕只能又把电话拿远点，她抬眼，看到李薇的笑容，摇摇晃晃，好似水中月、镜中花一般，比起她们这些动辄为生活炸毛的女人，李薇一直是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和她们好似不是一个纪元，永远温柔，永远优雅。

莫婕突然有些羡慕李薇。

李薇与她微微一笑，转身捧着风信子花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莫婕一边望着李薇穿着白色棉裙窈窕的背影，而另一边大脑却是飞速旋转，立即说道：“小慧，如果你想好了，我就陪你去流掉这个孩子。时间早你还能药流，这过了时间要动手术，你可要想好，这就不是一颗受精卵，而真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了，这是在扼杀一条生命，你明白吗？”

“我想好了！”

莫婕却没从毛小慧的语气里听到多少笃定的成分，更多的似是一种赌气，她叹了口气，只能苦口婆心地说道：“小慧，你应该清楚，我没有多喜欢孩子，当时生下肖聪也只不过我觉得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婚姻可以添一个孩子，我对肖聪的疼爱是在这五年一点点相处积累起来的，所以我不会考虑要第二个孩子，可是如果怀上了，我就认为必须对孩子负责任。”

毛小慧隐约觉得莫婕是在指责她不负责任，她的眼泪飞溅起来，却兀自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莫婕，郭文鑫的家庭和吴铮没法比啊，我、我就算想负责任，也要负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