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铮强笑道：“这么多年前的事了，是不是最近又碰到陈欣为，所以才要提起来？”

莫婕依旧是压低着声音地问道：“吴铮，我只想问你，当年你们的事情，你有没有骗我？”

吴铮的面孔肌肉微微**了一下，他的右手握拳，大拇指顶在掌心，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陈欣为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莫婕摇头，“她什么都没和我说。”

“我以为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没有必要再旧事重提，肖聪已经那么大了，陈欣为也有自己的女儿，再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莫婕的态度却固执，“我当然知道要再追究过去的事没有意义，所以我只问你这次，你和陈欣为当年真的和你说的一样，只是她在撩拨你，而你什么也没回应吗？”

吴铮在躲闪着莫婕锐利的眼神，而他内心权衡利弊，最后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有。”

莫婕凝视着他，见他面色丝毫不变，却不禁想起年少的吴铮往往说得几句话不对面孔就会生红，而现在他的身上也染了官场的气息，再也寻不到那少年的青涩，她的眸中泛起也不知是失望还是释然的神色，只问道：“真的吗？”

“莫婕，你知道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那时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对陈欣为有什么心思？”

莫婕沉着脸没有说话。

吴铮倒是挺无奈地耸起肩胛，他深知莫婕的脾气，不是自己这种陈词滥调的甜言蜜语就能糊弄过去的，而她突然这么发问一定是有缘由，他沉思了片刻，便斟字酌句地说道：“莫婕，我确实有隐瞒你。当年我太年轻，陈欣为的追求又是那么直接。我只是没有接触过那样的女孩儿，她们的欢喜是那么容易，一个口红、一个奢侈品包就可以交换，当时在她身上，我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但是我和她确实没什么实质的行为，当时没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知道你脾气，如果知道还是会和我大发雷霆，我不想失去你——”

莫婕始终没有说话。她想，如果是二十岁的莫婕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气得扇渣男一巴掌然后立刻选择分手，可是三十二岁的莫婕却在在思考，如果和吴铮离婚，那么房子、车子、孩子还有那些贷款该怎么分？两边的父母怎么交代？她的生活会因为离婚会有正向的改变或是下滑？或者说，为了这早已过去的事，需要离婚吗？

“莫婕，那时候我和你在一起有些累，因为你总是绷尽全力地奋斗。那时你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明明我爸可以打招呼让你做一份轻松的银行或者券商后台的，但是你拒绝了——我那时是有些心浮气躁，但是我和陈欣为的接触也仅限于此，我还是清楚真正能和我一起走向未来的人是谁。”

“就这些？”莫婕的眼神有丝犀利。

吴铮双手紧握挡在面前，他的眼睑下垂，而半晌嘴角勾起，无奈地说道:“就这些了——也没想到这么多年后再相见会是这副样子，陈欣为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用这下三滥的招数，我既有些可怜她，也不想给我们之间增添无谓的烦扰。”

莫婕的眼神望向窗外，似凝视着天空一个虚无的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我到底在怕什么呢，是怕吴铮说的不是实话？还是如同奕岚所说，我是怕离婚让生活失了平衡点？可是我为什么总是想着离婚，婚姻不都会千疮百孔，两个人不都是并肩行进，并且为这船补漏吗？何况如吴铮所说，这也不是什么不值得原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