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夜色,弯月细如柳叶,点点繁星,山上分外静谧,时不时传出敲木鱼和捻珠的声音,能安抚人急躁的心。
男人对皮外伤毫不在意,姜棠却不能不管,“应侍郎,请恕我冒犯,我想看看您腿伤痊愈了没。”
“你不嫌弃我腿难看,只管看。”
应侍郎嫌自己的腿难看?
上回敷草药,姜棠曾看过他的腿,时间匆忙,没有细瞧,但绝不可能算难看的。
“怎么会呢?”
于是,应硕弯身拉起右脚裤腿,提至波棱盖上,整节小腿都露出来了。
姜棠所住的那间净室点着一支白烛,烛火昏暗,她弯身看伤时,只觉得这像一段刚挖出土洗净泥沙的白藕,蛇咬伤的一点痂就像白藕磕破了皮。小腿修长而紧实,皮肤光滑,没有浓密的腿毛,实在是绝世好腿!
她想不到一个男人会有一双比女人还好看的腿,总是被长裤遮得严严实实,简直暴殄天物。
“看完了?”
“没。”这么好看的小腿,即使不能上手摸,多看几眼也是好的。
一看再看,难不成她觉得好看?“你喜欢看我的腿?”
“当然!你的腿没有腿毛,看着就白白净净的,应该很好摸。”话一说出口,姜棠赶忙捂嘴:她怎么受不了美腿**,讲了虎狼之词?
“你喜欢摸腿?”
“啥?风好大,我听不见!”
姜棠端着木盆,逃也似地进了屋,心狂跳不止,像要跳出来似的。这可是佛门重地,怎么能看到美腿就把持不住?
“以前我总觉得没有腿毛,显得很没有男子汉气概。既然你喜欢我这一双腿,那我就放心了。”
应硕隔着门轻声叙话,再压低声音道:“姜棠,等回府后,自然有你上手的时候。”
上手……上手摸腿?
这误会大了!
前一天她还怪他不自重,总把娶妻挂嘴边,今晚她把不该说的说了,他定会觉得她是个早就觊觎他的不矜持女人。
辗转反侧一夜难眠,她顶着酸乏的眼皮和眼底淤青坐上了马车,尽力避开应硕的视线,可马车里坐了四个人,有点挤,再怎么避开也会有眼神碰到一起的时候。她浑身不自在,索性闭眼装睡。
“姜棠,你也是奇怪,睡了一整晚的觉,还没坐一会儿马车就开始睡,昨晚别是去做贼偷东西了?”李赫拿出一把瓜子,边嗑边说。
姜棠睁眼瞪人,反呛道:“我睡没睡关你啥事?”
“哼,你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我离你远点,免得被你的怨气所伤。”李赫说完,便要跟应硕换位子。
今早,应硕为了便于面对面地观察姜棠,特意跟李赫换了位置,跟朱益群同坐一条凳,这下又要换回到正中的条凳上单独坐。只要她目光正视前方,便是看着李赫和朱益群的脑壳,绝不会对他有啥多余的眼神。
当他放下直裰的前摆,忽地心生一计:昨晚她说想摸腿,但害臊了,没摸成,想必还为这事耿耿于怀。他不能把李赫和朱益群赶出去,只能默默无言地用行动表示出来。
于是,他缓缓地拉起了两只裤脚,每一寸小腿没了长裤保暖,登时冷得发红了。
李赫吐瓜子壳时,发现异样,忙道:“应侍郎,你的长裤怎地往上缩呢?这么大冷天的,没得冷到长冻疮了,那就难受了。快点遮好!”
“我在练武功。”
“练武功?”李赫来了兴趣,“练啥武功要把裤脚拉高?”
“绝世好腿术。”
闭眼装睡的姜棠,绷不住了,睁眼噗嗤一笑——为了讨我欢心,还有什么是你刑部侍郎干不出来的事?
“这武功招式,够直白,我喜欢!别的门派叫什么白云出岫、白鹤亮翅、金鸡独立啥的,文嗖嗖的,哪像绝世好腿术这么简单明了?俗话说,女人好不好生养看腚,男人健不健壮看腿。我也得好好练腿,才能配得上京城小霸王的名号。”李赫把没吃完的瓜子一股脑儿塞到朱益群手里,忙拉起裤脚,露出两条毛乎乎的腿。
应硕和李赫都挽起了裤脚,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一白净光滑腿型好,另一毛绒绒黑乎乎放肆生长的“黑腿”,姜棠很后悔眼神乱瞄,这下自戳双目都来不及了。
她双手捂眼,低喝一声,“李赫!”
“咋了?”李赫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