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硕含着一口茶水咕噜地漱了几下,悉数吐进铜盆里,干净的铜盆顿时多了一汪血水。
姜棠看了更过意不去,“应侍郎,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你磕成这样。下回你要那样的话,提前打招呼。”
跟女人亲嘴还要打招呼,那有什么情调?没亲到应硕已泄了气,再听这一句,愈加明白娶妻路漫漫。
他把手巾完全打开覆在脸上,女人真是奇怪,连手巾也是香香的。怪不得都说臭男人,没有臭女人,可见有几分道理。
二人对坐吃粥,并两碟佐粥小菜,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姜棠,你给病人熬的砂锅粥,他们没吃成,我要吃之前也得流点血,可见灶王爷有灵。”
不提还好,一提姜棠更没脸了,“应侍郎,实在对不住。”
“是我唐突了。”
姜棠不知如何回话好,索性扯开问:“应侍郎,还需一些时日才能回京,你打算干点什么?”
“朱益群说得西湖十景倒也有点看头。”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都不愿再提刚才那差点发生的尴尬一吻。
应硕连吃三碗,再也吃不下,可砂锅里还剩一半粥,便说:“这么好吃的瘦肉干贝粥倒了可惜,留着晚饭再来吃。”
中午不吃,难道是去游西湖?
姜棠已明白应硕对她有点心动,却不明白他是旅途寂寞了要个女人解解乏,还是真心喜欢她?若是前者,跟他一起去游西湖,便真的是送上门,休怪他来者不拒。
不能一起去游西湖,姜棠也不想一个人闷在钱塘驿,跟他一起出门游玩安全些。
西湖……除了西湖美景,还有啥?
她左思右想,忽地豁然开朗,“应侍郎,西湖龙井是御茶,咱们去采茶怎么样?采了茶再炒制,带回京城送亲朋好友也好,留着自品也罢,都是极好的。”
“采茶?有点意思!”
虽然比西湖泛舟差了点意思,能跟她一起采茶炒茶,也不失为明智之举。应硕叮嘱道:“茶园早晚凉,中午热,多备几身衣裳。”
“晓得了。”
应硕点点头,迈步走出房门。
哪有穿着中衣出门的?姜棠大喊:“应侍郎,请留步!你还没穿直裰!”
碰巧两位驿丁走过,认出了应硕,异口同声地说:“应侍郎,好福气!”
男人出门在外,好福气便是不缺钱还有女人照顾!应硕自然明白这一点,嘴角噙着笑算是回应了。
驿丁们只有羡慕的份,挤眉弄眼地走了。
姜棠羞得比杜鹃花还红,取下直裰,立刻用水田衣盖住里衣裤,再将直裰挽在臂弯里,走了出来。
看似极快的动作,已被应硕看得清清楚楚,那一抹桃红,当真是桃红色的里衣裤,也不知她穿着是什么样,脱了又是什么样。
“应侍郎,要不进房更衣?”姜棠嘴上这般说,只是客气,并不是真的想他进房穿直裰。毕竟,脱衣已经让她很难为情,再看他穿上,又得难为情一回。但是,他只穿中衣在驿站里走来走去,又不雅观,实在是左右为难。
应硕也不想再被人揶揄,接过直裰,便说:“罢了,我回房更衣。”
姜棠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我收拾好了便在大堂里恭候应侍郎大驾。”
一被人打趣便急着撇清关系,应硕有些头疼,草草地嗯了一声便走了。
姜棠看着他的背影,中衣下摆及臀,窄窄的腰,圆翘结实的腚,长裤腿一顺到底,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太适合施美男计了,天底下没几个女人抵抗得住,她也不敢多看,怕看多了会情难自禁。
不多时,二人收拾妥当,同坐马车去西湖茶园。
马车疾驰,应硕打起侧边帘子,往外看风景。早已入秋,树木渐渐黄了,一夜秋风,吹得满地落叶。日头极躁,风一刮,黄土卷上天。
姜棠也顺着打起的帘子看风景,来往查案看过很多回,每回看都有不一样的感觉。只是,这一回因应硕坐在侧边,她要想看风景,目光总会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身上。那一件直裰已穿上身,又是那么丰神俊朗,有如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