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把宋楠和他妹妹宋乔的资料翻给周濯看,倔强的少年抱着病弱的妹妹,参加搏命的地下黑车的比赛。
要是他们的父母看到了,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说实话,是个好面子,就是家里顶梁柱走太早,他要是不硬气点儿,怕是活不到现在。”教练吐了口烟,看远处宋楠又要跟同伴打起来,抄起棒球棍骂骂咧咧走过去。
对付这种正青春期的毛头小子,还得用点武力手段。
周濯以前就吃过不少苦头。
但教练也不会真打,只是看着气势吓人。
周濯看他们争执,再看看手里的资料,心里堵得慌。
他那个混蛋父亲什么好东西没给他留下,反而留下一堆烂摊子。
周濯烦都很。
挠了头,喊了声:“宋楠。”
作为俱乐部的明星选手,国内赛车圈的金字活招牌,国内不少新生赛车手是看周濯的比赛视频才决定进入这个行业。
今天这几个新人也一样。
听见周濯的声音赶紧松了手,本来想跑过去请教偶像。
没想偶像只见了刺头宋楠。
这家伙还一副‘谁欠了他命’似的表情,看都懒得看周濯。
周濯也不生气,留下一句明天还来看他训练就走了。
因为考试迫在眉睫,岑溪几乎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出门。
平时都是能尽快解决就不会拖延。
一天下来周濯只能看见岑溪不到半个小时。
他知道岑溪辛苦,也没有抱怨。
但是今天宋楠的事,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吃饭的时候时候欲言又止很多次,想跟岑溪聊聊,但又怕她分神。
反倒是岑溪先停下吃饭的动作问他怎么了。
周濯纠结了半天,道:“你还记得周氏被查封倒台的事吗?”
岑溪愣了一下,还真是有些久远。
而且她当时还在老家,长辈做手术,再加上她终于因为不堪痛苦下定决心分手,这么多事加起来,还是到了学校看到同学对周濯的排斥,有人解释才知道周家的事。
但那个时候她也决定出国,并不知道后续。
岑溪默了默。周濯道:“当时的影响很大,尤其是那些农民工,讨薪讨不到,出事的不少。”
“虽然这些年我已经在尽力弥补,但还是有些没法挽回。”
“今天俱乐部的新人训练,有个新人就是因为当年周家的事父母双亡,妹妹又生了病,他只能去地下车场比赛。”
周濯有些说不下去,闭了眼。
岑溪知道他心里难受,虽然他并没有因为身上那部分姓周的血液而得到一点幸福,但是姓周的给数不清的人带来的痛苦,他没法视而不见。
“所以,你想怎么做?”岑溪握住周濯的手:“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周濯心口温热,道:“我想亲自带他训练,他现在就像一头野牛,也像一块没有经过锻炼的好材料,只有把杂质去掉,再告诉他真正有用的东西,才能有更高的成就。”
“但他肯定会对你不服气。”岑溪提醒他。
周濯笑了:“他对谁都不服气,我一个区区世界冠军,就不信还治不了他一个毛头小子了。”